“……”
傅陵游低声道,“不用你管。”
“谁管你,我只是不想早早守寡。”
“我爹娘走得早,傅家早没人了。
那纸荒唐的婚约,花家其实可以不当回事。”
“你的意思是,要我花氏仗着家大业大去欺负一个幼失怙恃的孤儿?”
花醉失笑,风情万种地撩了撩耳边的散发,“我知道段泽以前救济过你。
要救他也不是不行,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不过不是白送的。”
傅陵游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环顾四周,片刻后才迟疑道:“你不会是想——”
“不行?”
“一定要在这里吗?”
“这里没有别人。”
傅陵游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揽住了花醉的腰。
“下不为例。”
浓烈如酒的花香盈了满怀,在这寂寂无人的宅邸热烈盛放,随着一声又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冲向高远辽阔的天空。
-
梦溪近日出了大事。
陈家三公子病倒了,病得奄奄一息,高烧不退,都开始说胡话了。
梦溪的大夫一波又一波地上门,又摇头叹息着离开,落霞院里日日充斥着清苦的药味,就连远游在外的陈二公子都被惊动,挑了匹快马日夜兼程地往回赶。
陈氏长公子的书房内。
陈命正恭恭敬敬地立在桌前,汇报这些日落霞院的鸡飞狗跳。
“真是胡闹。
我这几日不得闲,没顾得上阿野,他竟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陈留行头也没抬,执笔批文,字如行云,“阿野把人带回来没几天就病了。
是那方面的病么?”
“不,不是。”
陈命道,“就是莫名其妙地发烧,请来的大夫都找不出缘由。”
“那就再找别的大夫医治。”
陈留行终于搁下笔,抬起头,微微下垂的眼角使得陈氏长公子看上去温和又可亲,“不用计较其他,一定要治好阿野。”
“已经在请外地的名医了。”
陈命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道,“家主,那个段泽……”
“阿野做事是没什么分寸。
不过当时既然有你跟着,没看住,你也难辞其咎。”
陈留行揉揉眉心,稍加思索,“就……罚你半个月的俸禄。”
“是属下失职,甘愿领罚。
那家主,我们要趁着三公子生病把人放走吗?”
“迟了。
如今段泽已经受辱,难免怀恨在心,放走了反而是个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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