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段泽道,“当时我不是让你把江知也带去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么?为何他还会出现在前堂?”
陈命一脸凄惨地回头:“我……公子说……堂主……”
当时的情况他确实不应该丢下江知也回去,只不过是一点私心作祟,更愿意听从江知也的命令,但领着段泽发的钱……不管怎么解释听起来都是在为自己的失职找借口。
“是我让他回去帮你的。”
江知也及时开口道,顺手拾起软枕放好,收敛起笑意,“你状态都差成那样了,还敢把陈命遣走,不要命了?”
“可你不会武……”
“不会武怎么了?你们只是在前堂打起来,陈命带着我跑那么远,就算整个前堂炸了也伤不到我,不如回去帮你一把。
再说,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陈命还能把我绑起来不成?别怪他。”
江知也边说边冲陈命使了个眼色,陈命顿时意会,高高兴兴地溜了。
段泽轻轻蹙了一下眉,少顷,叹了口气。
“罢了。
跟我说说那天后来的情况。”
他靠坐在床上,笑闹的劲头过后,疲乏如潮水般袭来,令人难以招架,“还有,我昏迷了多久?”
“差不多一天一夜。”
江知也打开装着鸡汤的瓷盅,低头嗅了嗅,又尝了一口,确定里面的补药没有放错,才端到床边喂他,“陈千山死了,我拿到了家主信物,那帮老东西还想挑刺儿,幸好有陈命在,没人敢近我身,只是些言语上的刁难……总之,我现在已经是陈氏的家主了。”
“你的记忆是怎么恢复的?”
“不算恢复,只是情急之下记起了不少事。
陈命给我吃的假死药药效凶猛,当时我也尝不出里面掺了什么东西,真想彻底恢复记忆,估计还得回百药谷,请师兄帮忙翻找典籍。”
江知也回想起昨日的情形,依然心有余悸,“你被陈千山刺中以后血流不止,我真的……真的以为……”
真的以为段泽要死了。
刺目的血色在眼底连成一片模糊的景象,天旋地转,他当时什么也没想,抽出防身的匕首,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
他以为自己走得不快,但实际上轻盈得像一阵风。
相伴了无数个日夜的人体经脉图跃然脑海,陈千山放肆的笑声,粗红脖颈上凸起的血管,全
无防备的命门……
最终汇聚成了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刀。
被迫遗忘的记忆随着汩汩的血一起涌了出来,涣散的目光缓缓聚拢,定格在脸色惨白的段泽身上。
……
“当时真的吓死了我!”
回忆完毕,江知也再次抱怨道,愤愤地舀了一大块鸡肉塞进段泽嘴里,“给我吃,快点好起来。”
“害你担心了……唔唔。”
段泽被塞了好几块鸡肉,最后还有一大勺虫草花,差点噎死。
不过味道意外的很好,鸡肉酥烂,虫草花也很有劲道。
他嚼着虫草花,陷入沉思。
虽然细枝末节有所改变,但整个计划大体还是没有出差错,如今还有些零星的琐事需要收尾,当务之急是要赶回流云渡。
毕竟明面上,自己可是已经被“刺杀”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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