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三十来岁,器宇轩昂风度翩翩,成熟而富有魅力,尤其是那双眼睛,深情凝望时简直能让人陷进去。
就算曾遭小厄,稍有困顿,又有何妨?
孙建军满意地抿抿头发,洗洗手。
高明正从隔间里走出来,两人的目光在镜子中相遇,一个迷离、一个精亮。
孙建军微笑道:“喝多了吧?”
高明呵呵地道:“有点。”
说着,走过来洗手。
孙建军偏过头,看着他:“看来你还没多,真多的人都不说自己喝多了。”
高明笑得开怀,唇角的梨涡更加明显,像是乍着胆子道:“孙总,我还没跟你喝呢。”
“我俩就不用了吧。”
孙建军扯下两张擦手纸,慢慢地道,“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多着呢,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高明没理会他话中的意味深长,摇着双手着急地道:“不行,不行,我得,得敬你一杯。”
“呵呵。”
孙建军大度地不和他较真,上前不动声色揽住高明,“你喝多了,我扶着你,小心台阶。”
他不扶高明的肩头,却偏偏摸上男孩子的腰,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高明扭了一下,吃吃而笑,痒得要躲开又不太好意思,不知是不是故意,反倒把身子往孙建军这边靠了靠,几乎要贴上去。
孙建军明白了。
调情这种事情是需要灵感的,需要智慧的,需要心领神会的,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之间都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不过后者更隐晦一些,更模糊一些,但是再隐晦再模糊,那么明显的动作其用意也是不问可知的。
孙建军放心了,弯的最怕直的,掰直固然费劲,稍有良知的人也难免于心不忍。
弯的对弯的,那就仿佛两个半弧,早晚得凑成一个整圆。
孙建军耐心地等着这个圆,这么久之后的第一个圆。
他得体地当着吴稚和各个员工的面,为高明送上生日祝福,得体地在结束后主动提出和高明一道回家,得体地打车将高明送到楼下,得体地告别。
不急,他微笑着想,急什么呢?肉在嘴边上,早吃晚吃都是我的。
孙建军回家时,屋里的灯是黑的,只有门厅的亮着。
他脱了衣服洗了澡,钻进被窝里。
旁边陈纪衡睡得很沉,鼻息一起一伏,均匀而平静。
孙建军听不见,孙建军的眼前只有高明带着梨涡的笑,他觉得浑身都热,那是一种古怪的感觉。
有点怕有点愧疚,但更多的是隐藏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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