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参痞子一走,砂仁就说:“你们看见了吧,那个党参痞子,能干得了多少事,还没下过田,就去追女孩子,标标准准的花生子!”
茅根说:“砂仁哥,你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你都不知道党参痞子去干什么,你就胡乱下定断,你这么说,好像不够朋友吧?”
砂仁反驳道:“做朋友,做朋友,你们是义气要紧?还是干活要紧?你不干,我不干,田里的活,哪个干?除非党参痞子不想要钱了!”
黄柏说:“砂仁,茅根,你们两个人,少争几句。
砂仁,党参痞子一路请我们吃饭,请我们喝酒,这份恩,你要记得呢。”
砂仁不说话,拿把禾镰刀,冲到前面去割禾。
没多久,党参痞子和石竹,拿一根竹禾枪,抬着稀奇古怪的东西,走过来。
我大伯父茅根问:“石竹老弟,这是个什么东西?”
“忘忧哥哥明的扮禾盘。”
石竹说:“你们停下来,换上这个新扮盘试试,看效果好不好?”
茅根心里也有气,握着禾把子,眼珠子瞥了一眼所谓的新扮禾盘,不肯停下手中的功夫。
黄柏继续当他的和事佬,说:“忘忧兄弟,做点好事,你快回去晒谷,煮饭啰。”
扮禾桶的后半部分,围着粗篾织的晒垫子,防止扮禾时,稻谷飞溅到水田里。
我二伯父瞿麦,用大撮箕出谷,必须把晒垫子掀开一边。
趁我二伯父撮谷的空隙,党参痞子和石竹,把老扮禾盘取掉,换上新扮禾盘。
安放新扮盘,我大伯父茅根,石竹,抢先试试。
果然,禾把子扮在铁箍子上,与扮在竹篾块上,效果明显不同。
一个禾把子,原先要摔打十一次,甚至十三四次,现在,只要摔打五六次,禾把子上,已摔打得干干净净。
我大伯父说:“宝贝,果然是宝贝。”
就是平时比较守旧的黄柏,这一回,完完全全佩服了党参痞子。
黄柏说:“人啊,还是要读点书呢。
我们做死屌功夫的粗糙汉子,当真是要活到老,学到老呢。”
黄柏个子瘦小,适合割禾把子。
换了新扮盘,扮禾的度快了一倍。
黄柏怕砂仁割禾把子,做不赢手脚,黄柏自告奋勇把砂仁换过来。
砂仁扮了三四个禾把子,见效果这么好,主动问茅根:“这是什么道理呀?”
茅根说:“拿鸡蛋砸在石头上,同一个道理。”
砂仁说:“我这个猪脑壳,怎么想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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