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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裴扬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忆起自己什么赌注都没下,他是一个有格调有档次的赌徒,思索了一番,略带询问道:“如果我输了,我就乖乖地前往赤霄营,绝无二话。”
话音刚落,嗤笑声传来,赵裴扬仰了仰头,就见季黎双手撑在桌子上,缓缓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面色如霜,目光寒沉:“你这个赌注是不是有些拿不出手?你即便不乖乖地,本官也有千种万种方法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你扔进赤霄营去,你的赌注与本官的赌注比起来,无论怎么看都是本官比较吃亏啊。”
赵裴扬一想,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前面说了,他是个有格调有档次的赌徒,既然这个赌注拿不出手,那他再换一个就好了嘛,只是对方有钱有权,他一时半会儿还是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来作为这个赌注,只得询问道:“表嫂,那你想要什么?”
季黎双唇微动,那一个字便直接吐了出来:“你。”
一字刚落,室内便有了声响。
“噗……”
正喝着茶水降火气的谢云邵,被呛了个正着,两只眼瞪得溜圆,端着茶碗的手直打哆嗦。
被谢云邵这动作一影响,赵裴扬瞬间回神,情急之下差点直接蹦了起来,他双手用力地在身前挥舞,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可是表嫂啊,我不能对不起表哥!”
谢云邵丢下茶碗也猛地站了起来,用力地摇头:“不行,不行,不行。”
摇的太用力太快,他脑袋都有些晕了,对面的季黎仍然没有反应,谢云邵看着季黎神色淡淡的模样,颇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一把按下身边动个不停的赵裴扬,他对着季黎昂了昂头,一本正经道:“我表弟还小,这个不行!
不过……我、我倒是可以的。”
……说到后面言辞含糊声音如蚊,谢云邵惊觉于自己瞬间的脑抽,不由微微红了红脸,狂眨了一通眼睛缓解周身的紧张。
季黎虽然和谢云邵隔得不算近,谢云邵后面的那句话她压根儿就没听清楚,但仅仅是前面的话也足够让她觉得心头一梗,颇为无语地看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忸怩起来的男人和受到惊吓的赵裴扬等人,压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轻咳了一声:“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她只是为了强调,特意把那个你字说的重了些而已。
季黎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赵裴扬,接着道:“本官要你独自一人通扫西市十三街。”
“好。”
不就是扫地吗?这有什么好怕的?
……………………
忠义国公夫人匆匆赶到金沉香,就见自家儿子手中拿着扫帚准备往外走,她一把将人拉住,上上下下看了许久,确信了赵裴扬完好无损之后才放下心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大扫帚,面露疑惑:“你拿着这玩意儿做什么?”
“扫地啊。”
赵裴扬回道。
“扫哪儿?”
赵冯氏拧了拧眉,扫地?她家小子自打出生起别说扫地便是扫帚都没碰过,他会扫地?地扫他还差不多。
赵裴扬走了两步,不以为意地回道:“西市十三街。”
赵冯氏一呆,咽了咽口水,再问了一遍:“哪儿?”
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西市十三街?
“西市十三街,母亲。”
为了让赵冯氏听的清楚明白,赵裴扬特地放缓了语速,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赵冯氏沉默了半刻,好半晌才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赵裴扬:“我儿可知,西市十三街包括马市,花鸟市场……西市十三街中有七条街被称为京都脏乱之最,儿啊……你撑得住吗?”
原本无所谓的赵裴扬闻言彻底沉默了,他刚才还在想,表嫂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他,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赵裴扬有洁癖,很严重很严重的洁癖,除了赌坊,其他所到之地他完全无法容忍太过脏乱,他的房间一天至少要打扫十次,他的衣物每天至少要浆洗五次,每天沐浴……嗯……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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