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泄心不好意思地揉鼻子,说这件事情不妨放一放,想去做一些一生只可能碰到一次的事情。
于是,四个人伴着毛毛细雨出发了,白鹿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弥历的老白鹿也跟了上来,步态从容,倒真有长者风范。
江匪浅领路在前,这一次,他毫无左顾右盼之举,眼睛看着一个方向,鼓足了气往前走。
众人穿越树林,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好半天,直到树林深邃,不辨天日,鸟鸣上下,虫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江匪浅才停住脚步:“到了。”
大家看着周围毛茸茸的藤蔓,露出怀疑的神色。
江匪浅不慌不忙,指着前面一片格外厚重的浓绿道:“这是一颗树,大家看仔细。”
这一说,大家怀疑的神色更重了,玉泄心弱弱地反驳:“这是一堆苔藓。”
“苔藓长在树上。”
江匪浅说着,特别地指向一个方向:“这棵树上面,有一个树洞。”
大家的表情更加精彩:玉泄心眯起眼睛,林砧咬着脸颊内侧口腔中的一块肉,趴到近前观察,弥历的目光也将面前的绿家伙锁死,十分专注地观察。
饶是如此,几个人还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弥历叹气:“耕烟君从前有一门本事,他可以在一堆树枝中分辨出自然生长的树枝和被放置的树枝,还可以在一个杂乱的迷阵中迅速找到谜眼。
这本事不是谁都有的,江匪浅恰好就有这样的本事。”
玉泄心听得云里雾里,林砧也不甚了了,江匪浅却瞪大了眼睛:“这个道理我明白——很简答呀,怎么会有人不会。”
林砧的脸色不大好看:“臭小子,显摆什么?”
江匪浅宽厚地笑笑,不和林砧计较,道:“总之,从这个洞进去就可以见到师父和君父了。”
“你尝试过?”
“还没有,他们走之后我就东下了。”
弥历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我先进——”
话没说完,背对着树洞站立的玉泄心忽然惊叫起来,接着就是身体撞击的声音。
同样背对着树洞站立的林砧和江匪浅立刻转身,却已经不见了玉泄心的身影。
“怎么回事?”
江匪浅还没来得及思考,腰上像被人拉了一把,身体不由自主往后倒,柔软的藤萝和苔藓拂过他的脸,下一刻,整个人就在空中飞着,不停地往下坠落,这感觉和被呼纥吉扔下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不是师父和君父的地方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没等江匪浅得出结论,另一个白色的身影就随着他坠落下来,是林砧。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下坠落,林砧在大风中喊道:“你不说这是个树洞吗?怎么会这么深?”
江匪浅在风中七荤八素,勉强回答:“我不知道,这是个悬崖吧?”
“狗屁悬崖!”
林砧无力再骂下去,只听扑通,扑通两声响,两个人前后脚落入水中。
迅速下沉,江匪浅浑身被冰冷的水刺激,一个激灵。
忽然一只手拽住了他后背上的衣服,将他往上拽;不一会儿,脑袋浮出水面,昏花的眼前依稀看到玉泄心湿漉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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