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想了半晌才道:“奴婢也不知,温大人还是去御书房等皇上吧。
奴婢告退。”
温景安点了点头,目送她走了,这才长叹一声:“惜若,你可你走的这条路是最难的一条。”
周惜若蹁跹的身影慢慢在笔直的宫道上消失,终是留下他一人驻足良久。
……
周惜若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却是无法安稳。
温景安的提醒显而易见,龙越离昨夜的荒唐已惹怒了楚太后,如今自己的名分已是小事,万一龙越离保不住她,那她的性命就堪忧了!
周惜若渐渐不安起来,她从袖中掏出一件事物。
是一方龙纹鱼形玉佩,齐国有风俗:男子与女子交好,通常男子会赠女子一方鱼形玉佩,以示鱼水之欢,恩爱长久的意思。
龙越离离去时悄悄把这玉佩放在她身边,已是告诉她。
她已是他的女人,他心中已接纳了她,定会给她名分。
周惜若轻抚玉佩上精致的龙纹,秀眉却依然不展。
他是有心,可是他当真能得过楚太后的震怒这一关吗?
她想了想,把玉佩贴身收好。
匆匆走了出去。
所幸此时已近正午,宫人稀少,她捡了人少的地方走,终于到了储秀宫中。
林嬷嬷正在院中与宫女说话,一转头就看到周惜若,不由怔了怔。
她急忙一把拉住周惜若,拉她到了偏僻一角问道:“周尚宫怎么来了?”
周惜若心中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开口,半天才道:“林嬷嬷,我怎么办?”
林嬷嬷看着她不安的样子,不由笑了:“什么怎么办?该恭喜周尚宫的。”
她的笑意轻松,甚至有些意料之中的意思。
周惜若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可是她想起温景安的话,秀眉又紧皱:“可是如今这事触怒了太后娘娘,皇上一下早朝就被太后传到了永寿宫中问话,到现在还未回来呢。”
林嬷嬷一笑,反问道:“你觉得皇上此人如何?”
周惜若沉吟一会才道:“皇上心有智谋,城府甚深,可是昨日他……”
她想起他的心伤他的癫狂,就又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评价。
林嬷嬷笑了笑,慢慢在她面前踱步:“一个人的性情是不容易改变的,无论他如何表现,都可能是表象。
皇上昨日宫宴上被太后与安王联合羞辱,以致饮酒失态,今日一早又听说他酒后宠幸了你。
你不觉得这就是皇上的障眼法吗?”
周惜若闻言,心中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当真如此吗?昨夜他的心伤与绝望到底是真是假?那一夜抵死缠绵到底是存了几分真切几分虚伪?
她忽地心凉如雪,半晌才道:“我明白了。”
林嬷嬷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继续道:“太后不是皇上的生母,这已是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皇上即位后,太后不过是把他当做傀儡皇帝罢了。
所以她纵容他贪图享乐,纵容他不受拘束四处游玩,皇上在京中与纨绔子弟们斗酒走狗,她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不过是宠幸一位御前女官罢了,只是在这各国公主到来的时候出了这不雅的事。
太后虽生气,也不至于为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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