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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静下来的心又起了一丝涟漪，宋子勋盯着桌面突然开口轻声道:“是。”
“……什么？”
宋甄茫然地看着他。
“算是我的朋友。”
无语了片刻，宋甄没忍住吐槽他道:“什么算是算不是的，你这下山结交个朋友还飘忽不定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丈夫行走于江湖就要坚定自己的内心。”
宋甄表情凝重地说完之后，又语重心长地絮叨了起来，“虽然你不想待在神风寨，但是那里毕竟是我的心血…………”
宋子勋喝着茶，心绪早已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天色黑暗，小厮搓了搓被冻僵的手，抬头对着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的佘茂，劝慰道:“少爷，我们回去吧，这夜风太大，冻着您生病了就不好了。”
佘茂嘴唇发白，眼神黯淡地仰头看了看天，抓着马缰僵硬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管家穿着他送过去的华服，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走了过来，依然是那张他认为很好看的脸，佘茂低头看着他在马前停了下来。
小厮在看到宋子勋出来的时候，激动得都要哭了，这么冷的夜他家少爷要是真在这里等上一夜，那下次贵妃娘娘来的时候就是他提头的时候了。
“为什么呆在这里？”
宋子勋抬头对上佘茂的目光。
“在等我的管家。”
“等他做什么？”
佘茂想仰着下巴，高傲地回答他，但最后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委屈，“一起回家。”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宋子勋抬手摸了摸马毛，然后一用力坐在了佘茂的身后，手抓住缰绳，他在佘茂耳边轻声道:“走吧。”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宋子勋抓住缰绳的手刚好覆在了佘茂冻得冰凉的手上。
一丝丝暖意从早已冻得没有知觉的手上传到了心里，佘茂眼里的冷意一点一点地褪去，他侧头看着宋子勋的下巴，低声问道:“你还走吗？”
宋子勋没有回答。
佘茂的心又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了，他冷哼一声，说道:“就算你走，我也会把你找回来的。”
就为宋子勋偶尔传递到他身上的温暖，他也要找到他。
回到府里，小厮跑到了厨房去准备晚饭。
佘茂和宋子勋则待在了前厅，气氛一时静默。
“去给我倒杯水。”
佘茂对着不打算开口说话的宋子勋，咬牙率先开口道。
坐在他旁边的宋子勋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他手边的杯子，然后挽了挽有些碍事的的袖子，绕到桌子前面。
拿起茶壶，水流顺着一个完美的弧度流向杯子。
“少爷，请。”
佘茂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重重地放下，故意挑刺地道：“我要喝热的。”
宋子勋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佘茂有些失落地垮下了肩膀，他想跟宋子勋说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在服从他的命令。
倒完热水很快就回来的宋子勋，将杯子送到了佘茂的手上。
佘茂抬起眼皮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伸手，杯子从手心滑落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热水尽数洒在了他的腿上。
懒懒地低头看了一眼，佘茂不想理会。
一直没有表情的宋子勋终于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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