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还能怎么着,变着法儿的想催自己,早些为她找个人家罢了。
宗室子弟指婚,宗室女自然随之一道,尚主便不能参与仕途,但倘若娶得是郡主县主,可就没这个局限了。
相对于公主而言,权衡利弊之后,名门子弟自然更愿意娶宗室女。
二公主提起这个,无非是同前些日子一般,继续逼问罢了。
贤妃暗自后悔,自己那日为何要去掺和这烂摊子,平白捡个破烂儿回来伤神,冷脸道:“本宫知道了,总不会亏待你的,退下吧。”
二公主自知同贤妃的关系已经坏了,说多少好话也不顶用,也不纠缠,提了一提之后,便规规矩矩的退出去了。
贤妃心中怒火中烧,既恨二公主不识抬举,更恨皇后那日将这事儿推给她,气怒之下,竟一夜不曾安枕。
更坏的消息还在后边,初三这日,合宫晚宴时,圣上便当众提起这一茬了,贤妃早先便应下,自然不敢推脱,僵硬着脸说“快了快了”
,在二公主希冀的目光之下,手里头将帕子搅得死紧。
总不能姑娘,真叫真叫侄子娶她吧?
那可真是恶心死人了!
锦书瞧见贤妃瞥向自己的目光,却也不曾在意,朝她一笑,算是回应。
她这样云淡风轻,贤妃反倒愈发气恨,偏生面上还不得显露半分,在一侧强忍着,好不难过。
今日是初三,晚宴过后,承安便要出发往渔阳,所以晚宴之际,较之寻常更见沉默端方。
圣上亲自向他敬酒,以示慰藉,诸王自然也得致意,这样的场合里,锦书若是去叮嘱什么,反倒太过儿女情长,所以也就没有多说。
与承安同行的,还有她的舅舅程玮,她送信过去,委托舅舅照应一二,又叮嘱他万万小心,好在程玮背靠皇后与太子,总不会有人为难才是。
初二那日,锦书吩咐红叶往普陀寺去,求了两只平安符,一只给舅舅,另一只给承安。
只是后来听说,秀娘也去给承安求了,便没有给他送过去。
两人虽有母子之分,但年岁毕竟差的不大,倘若为此生出些别的传言来,未免不美。
所以到头来,她也只是在送去给舅舅的信封里放了平安符,另一只却搁在柜子里,不见天日。
出发的时辰快要到了,承安早早离席回宫,将秀娘收拾的包袱解开,只取了随身衣物与伤药若干,便准备动身了。
“你做什么,”
秀娘忙不迭过去拦他:“只带这么点儿怎么成!”
“好啦,”
承安目光柔和,忽的张开双臂,难得亲近的抱了抱她:“再难的日子也有过,怎么就这样娇贵了。”
秀娘听得一怔,随即推开他,手掌一下下打在他身上,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你个混账东西,从小到大都不叫人省心!”
“真的要走了,”
承安伸手为她擦了眼泪,勉强笑笑:“不要送了。”
“有什么好送的!”
秀娘恶狠狠的一擦泪,转身往里间去了:“自己非要往外跑,死在外边儿才好呢!”
最后看一眼秀娘隐约有些伛偻的身影,承安叹一口气,将那些伤感咽下,转身出了偏殿。
虽然早就叫自己硬气些,可走出甘露殿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放慢了步伐,在无边夜色之中,回望这座富丽堂皇的宫阙。
想什么呢,他有些自嘲的笑了。
她还在承明殿行宴,哪里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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