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钰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你有什么话,跟我说是一样的。”
宝玉的心好似被他生戳了一刀,气愤激怒之下脸色惨白如纸,两只手攥成铁拳,犹豫许久,都不敢提起来揍人。
禛钰见他都没有接杯的勇气,端回来自己抿了一口,喉结下滑,“既然无话可说,贾二少就请回罢。”
手里的杯盏脆脆地磕在茶托上,无声逐客一般。
宝玉牙关咯咯响动,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方才与章明出招对阵,他分明不惧的,可是这个人气势之强悍,然众生,一个睨眼,足以震慑群阴。
宝玉扭头走出院子,眼角余光却见太子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就算您……身份尊贵,这样枉顾礼法委屈她,也太……”
宝玉咬了咬牙,终于鼓起万分勇气,回头质问太子,说出来的半截话,却连声音都在抖。
可怜林妹妹,从小没了母亲庇护教养,历经数载离丧之悲。
偏偏又被太子纠缠诱惑,假冒表哥对她死缠烂打,哄上手了又对她这样轻慢藐视。
堂堂尚书千金,他从小视若天仙的表妹,闺英闱秀无出其右的好姑娘。
一未定花烛之期,二不见玉牒宝册,三无有明媒正娶,就这样委身于太子,该是何等的委屈。
禛钰粲齿一笑:“两厢情愿,同心一意,又何惧他人闲言疑目,自缚于礼法之中。”
他如何不知,与表妹在鸳鸯冢意外结亲,只有一半不得以,归根结底是自己情难自控,先行圆房。
那样简陋的婚礼,说到底委屈了他的小表妹。
可是此时此刻,他仍旧忍不住,急切地想向情敌宣告。
表妹是我的人了,往后余生都属于我了。
禛钰送宝玉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淡笑:“贤弟勿急,自有金玉良姻等着你的!”
贾宝玉如木雕泥塑一般,站在王府门口,茗烟百唤不应,只得强行把失魂落魄的宝二爷,塞进马车送回了贾府。
等待贾宝玉的又是一记晴天霹雳,在他专攻举业的这段时间,云妹妹竟成了他的未婚妻!
宝玉眼前一阵阵花,那些亲人旧仆的面容,都看不分明了。
耳畔是王熙凤的笑言:带通灵玉的宝哥儿和挂金麒麟的云姐儿,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好一桩金玉良姻。
宝玉今生再听不得“金玉良姻”
四个字,心如针扎,泪如泉涌,望着满屋的人,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决然抓下颈下的通灵宝玉,狠命往地下一摔,“什么宝玉命根子,这破玩意儿我不要了!”
吓得众人一拥而上争去抢玉,宝玉满面泪痕,只是仰头狂笑不止,“舍得、舍得、不舍不得。
我连命都能舍,还有什么不能得的。”
他不甘心,不放弃,只要太子一日不娶林妹妹,他就是赌上性命,也要把她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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