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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选择的事,就不要想后悔不后悔,贺禹。”
谢寻意宽慰说道。
贺禹紧了紧手臂,沉声说道:“其实我没有你那么想的开,尘尘。”
他的声音里有些许脆弱和不甘。
他强她弱,他弱则她强,谢寻意感到她和贺禹之间的磁场就是这样在变化。
她张开手臂抱紧他。
第七十九章
陈蒙这两天一直在等孟朝熙的回复,到了第三天,她没了耐心,又上门了一趟。
而她心里知道,自己这么做除了想帮谢寻意争取权益打赢官司,教训偷拍的狗仔,她也有私心,不想看到孟朝熙妥协。
陈蒙第一次见到孟朝熙是在小学的时候,他跟着来学校求职的季奶奶住进了金榕,就像她跟着她妈住进学校一样。
那时候她妈的金榕高级中学刚办起来,才招了第一届学生,地段又偏,十分冷清。
她住在宿舍里,好几个晚上觉得自己看到学校后山上有鬼火。
后来她无意听季奶奶说那的确是鬼火,是死人骨头在发光,她更是吓得不敢睡。
有次半夜,她起夜遇到孟朝熙,后者也是起夜,但手上拿着一个玩具夜光小球,吓得她尿了裤子跑回房间不敢说。
这件羞耻的事情,只有陈蒙自己知道,她偷偷换下尿湿的睡裤藏在被褥底下,很长一段时间,她把仇都记在了孟朝熙头上。
长大后,这件事情的阴影越来越小,但她还是看孟朝熙不顺眼,她不喜欢他阴郁又懦弱的样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受人欺负不打回去,她也不理解为什么他长得那么胖?陈蒙觉得青春期的自己很暴躁,也不会共情,她对看不顺眼的事情就要表现出来,自己却什么都不会去做。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帮忙,却无意中像其他欺负孟朝熙的人一样,开始讨厌他不争气。
那年,谢寻意出手教训了潘岳齐,当时陈蒙心里有震惊,她被打开了新思路,但由于嫉妒心作祟,她更多的是想找些角度让这事看起来不太对,显得她是更理智的那类人。
所以,陈月兰问她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站在“班级”
大局的角度出发,批判了谢寻意的激进。
长大成为律师后,她接触到很多人,来找律师的人,有些是寻求帮助有些则是利用法律。
不管是哪种,她都看到很多在道德层面无法解决的事情,用法律也没法真正解决。
真走到官司那步都是穷途末路,每个人原形毕露。
谢寻意那年刚接手孤鹏的时候,拿着一叠欠条和合同去起诉客户,她要找好的律师,特意让陈蒙帮她介绍。
陈蒙给她推荐了自己学院里,专门打这类经济纠纷官司有名的师兄,一打就是好几年,现在她的师兄已经是孤鹏的法律顾问。
谢寻意的官司开始打时,有些人收到起诉状就怕了,立马就还了部分钱,希望暂时稳住谢寻意;而有些人更来劲,有钱不还,还要嚣张,败诉还能上诉就是拖着人;很少一部分人是真的没钱还,而在这部分人里,有人想承担责任分期还,有人则决定债多不怕,不还也没事了。
当时谢寻意也欠着一堆人的钱,她在官司里又气又恨,有时候她自暴自弃也想把公司注销了算了。
可她撑下去了。
大概是那时候开始,陈蒙对谢寻意真的有了点佩服,她曾想过自己要是背着四五千万的债,一定每夜睡不着,再看看欠自己钱的人是那种嘴脸,硬抗真的很可笑。
因为大家一起逃避责任就不存在责任了,法不责众,一层层下去,法就形同虚设。
陈蒙想起谢寻意以前圆乎乎但自信的样子,后来大家看着她和孟朝熙一起,一个变美一个变帅,他们形影不离互帮互助,其实是很美好的事情。
陈蒙内心不希望那种美好破碎,况且她每次想起自己看到孟朝熙变瘦变帅的悸动,那是青春期莫名的悸动,是一种认知的革新:原来人只要努力都可以改变。
陈蒙不希望那种孟朝熙的那种具有反抗精神的韧劲消失。
关于谢寻意和贺禹之间的六百万,后来陈蒙还问过谢寻意,她问:“要是贺禹哥没给你转六百万,你真的能去找你妈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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