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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少的目光已经被强烈的欲望淹没,他猛然伸手扯开阿梨棉袍的前襟,女子霜雪如画的肌肤散发着诱惑,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角绽开,“你不是卖艺不卖身吗?我倒要试一试,你这种女人的心是不是黑的!”
恰这时,屋外有个影子闪过。
接着,只听得霍大少沉闷的一记惨叫。
阿梨睁开眼睛,霍大少似乎滞在那里,鲜血从头顶顺着半张脸蜿蜒而下,接着重重地歪倒在她的面前。
伍子冲进了屋子。
“阿梨!”
他赶紧给阿梨松了绑,扯去她嘴里的破棉絮。
阿梨坐在那里似乎傻了,惶恐地盯着霍大少满是血污的脸。
接着她哆哆嗦嗦地起来,却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伍子想去扶她,却见她全身痉挛得瑟缩成一团,猛地翻江倒海的呕吐,咳着、喘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全呕尽了才罢休。
伍子难过地抱住她,无边无际的痛悔占满了胸口,“阿梨,是我不好,我不该走远。”
终于,阿梨颤抖着扬手想打他,到最后还是放下,整个人失了架似的软在他怀里,放声大:“你怎么才回来啊……”
第五卷又之卷银笺别梦当时句:怒意
“那人功夫了得,我想甩得远一些。
阿梨,对不起。
我光顾着这些,却把你置于危险中。”
伍子用手背拭去阿梨嘴角的血痕,又帮她整理衣袍,嘴里不断地哄着:“以后我不让你出门了,那些事我来做。
你要是出了啥事,杨劼不会放过我,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阿梨哭断肠,却不忘提醒伍子,“不要让少爷知道......”
“知道,知道。”
伍子拍着阿梨的后背,声音也哽咽了。
阿梨回到邰府,天色尚早。
因为出门装束一直素朴,整张脸又用青帛裹着,府里的侍卫婢女谁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她简短地吩咐女准备夜膳,若裴大人回来就说今晚她早歇了。
吩咐完毕,全身已是难耐难捱的酸痛,她独自慢慢走回房间去。
到了日落西山时,阴暗如平常一样逐渐移入。
琐窗半开着,最后一缕霞光透过窗纱撒了进来,落在螺铀镶嵌的紫檀床塌上。
阿梨半蜷缩在上面,乌发遮掩的脸孔毫无血色。
她吃力地环视周围,在霞光辉映下,满屋子的繁丽浮华微醺了她的眼。
绣有凤尾花鸟的被褥上,七彩光艳变幻炫目,而质地又是极好的九孔蚕丝。
每每睡前,她总会用手轻轻抚摸,感受着那里的丝薄柔滑。
她告诉自己,美好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就是在其上睡上多久,也不会有人来吵她烦她。
而今日,也是这样的抚摸,满心满意的全是痛。
多少次她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段往事,也以为自己会逐渐忘却。
霍大少的出现,让人窒息的罪恶感难以控制地代替这些日子的幸福,并且在扩大扩大,迅速淹没了她的神经。
原来,自己也犯过很多恶事,害死过人。
这尘世,除了自己在乎的人,从来就不曾被她唯唯遵从的。
她有自己的世界,世间众生对她侧目逾甚,她愈是加以藐视。
对霍大少之类的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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