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迷恋刺客,她只是个传说。”
她习惯性的想摊手,所幸及时记起腕骨断裂之事,改为耸了耸肩,无奈道:“师傅倒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杀手,无奈岁月不饶人,上了年纪身手不若从前,便收养了我们师姐妹几个为其卖命,虽是刀口上讨生活,倒也富庶安乐。
师傅过世后,没了人牵线搭桥,这行当便做不下去,我们师姐妹五人坐吃山空三年多,积蓄便全部花光,只得挥泪拜别师傅牌位,下山各自谋出路。
从小便跟着师傅习武,除了杀人外几乎四体不勤,师门规矩甚严,不可偷盗不可打劫更不可滥杀无辜,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得揭了官府的悬赏令,捉拿偷窃贡品的一名江洋大盗,从江南一直追到京都,又从京都追到燕城,一路往北横穿大半个青云,才在深山老林里将其抓获,前后历时五个月,终于领到了那五百两赏金。
兴高采烈的上山,本想向师姐们好好炫耀一番,结果迎接我的却是四张喜帖,说起来都是眼泪,她们竟为了能吃口饱饭,全入赘到别个家里做上门妻主,二师姐尤为凄惨,夫郎竟是个比她大十多岁的鳏夫……”
侍书惊的目瞪口呆,她见状摇头叹息道:“行侠仗义,说起来容易,若无银钱在手,没等除暴安良就先饿死街头,更别提才子佳人笑傲江湖了,那些话本子里的故事都是编来欺骗你们这些闺阁男儿家的,万万不可相信。”
说的倒是催人泪下,其中真假一时难辨,派出去探查的人尚无回复,浑身是伤又兼服了化功散,倒也不担心她能搅起是非,安玥扬了扬嘴角,并未作出回应。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侍书走过去将门打开,若琳用托盘端着碗汤药走进来,弱弱道:“殿下,药好了,太医叮嘱得趁热喝。”
安玥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转头看向她,淡淡道:“好好养着罢,伺候好本宫,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
安玥刚回到乾清宫,便听宫侍进来禀报太傅谢芳尘求见。
侍书将其引了进来,跪地行过礼后,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袍,直截了当的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置那刺客?”
安玥抬头,眉心微微蹙起,不悦道:“本宫如何行事,莫非还要向谢太傅交代不成?”
谢芳尘噎住,这安玥帝卿虽狠辣决绝,于细微处却是不动声色,极少这般言语尖锐,看来是自己进宫的时机没选对,偏巧撞在了麦芒上,原本合计好的说辞不得不咽了下去,只垂首敛目的告饶道:“微臣惶恐。”
“惶恐?依本宫瞧着,是有恃无恐才对。”
安玥抬手从旁边堆积的奏折中抽出一本,扔到她脚下,冷哼道:“御史台第八次上书弹劾,罪名罗列了几十条,若是被谢丞相瞧见,只怕要气的昏厥过去。”
谢芳尘擦汗,在心里将御史台那帮闲人咒骂了个遍,这才蹲下身将那折子捡起来,翻开粗粗扫了一眼,不过是狎妓聚赌之流,再将视线移到最下方,一个红笔的“中”
字跃入眼帘,那便是按下不发的批示,顿时轻舒了一口气,将其放回到案桌上,苦笑道:“臣爱好是广泛了些,可也并非作恶多端的恶女,就拿狎妓来说,臣愿意买别人愿意卖,两厢情愿的事情,并未碍着他人,偏生她们非要揪着不放,有这些个闲空,倒不如多弹劾几个贪官污吏,还能在百姓间赢得好名声。”
“这么说来,狎妓倒还有理了?”
安玥斜了她一眼,摇头轻叹道:“终归是本宫求你出山的,倒也不愿在这些个方面苛责,所有的折子都留中,你且放宽心,好生教导皇上,待她及笄亲政之时,也便是你我功成身退之日。”
先帝在世时,隐约有透漏出想要指任谢丞相为太傅的意思,但安玥却极不赞同这主意,一来谢太傅已是垂垂老矣,即便老骥伏枥恐怕也撑不到平瑜亲政,如是中途更换,显然弊大于利;二来新政推广的很是顺利,盐铁茶经营权限已从皇商手中收回,京中有盐铁司,各地分设有盐官跟铁官,大批年轻官员被启用,朝野呈蓬勃发展欣欣向荣之态,而作为未来南沂皇朝的帝王,理应由见识更为远卓的年轻官员来教导,方能担起一国之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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