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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今日他在昭明殿上所看见的那一切,则是他所未预料到的。
一如齐凛之言——她的美貌世所罕见。
虽是行走在淅沥落雨的深夜里,可他脑中却骤然间闪过白日里昭明殿上的那一片金沫般的阳光。
阳光中那个华服少女倔强却不安地站着,侧脸美得简直不真实。
而她逆着阳光回首探向他的目光在此刻想来更是耀眼夺目,令他不禁一晃神,足下略滞,不由自主地闭了一下眼。
再睁眼时,却发觉栖梧殿已在自己沉思之时,不觉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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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殿外的宫人们谨慎地守候在门口,但在见到自远处踏雨而来的孟守文时,又一个个地转作惊慌,好似做错事儿了一般惶恐,不待随侍孟守文的内侍上前张问,便纷纷跪倒一地。
孟守文走近,皱着眉看众人,“为何不在殿中祗应?”
为首的宫人小声道:“王后不让奴婢等人近身,奴婢们只得在殿外候着,未能服侍好王后,还请王上恕罪。”
孟守文未如她们想象中一般发怒,只是淡声问:“她在里面做什么?”
“王后在沐……沐浴。”
听清后,他微一凝眉,随即排开众人,迈步上阶,推门而入。
内殿之中纱帷轻飘,水香缭绕,孟守文一步步走近,只觉自己身上亦沾染上了这陌生的香气。
拨开重重纱帷,依稀可见女子婀娜身影,在水雾之中若隐若现。
微凉的殿砖之上散落了一地的珠翠、金钿、玉冠、细钏……显然这些东陆华族最为精美的饰物并未得到她的青睐,抑或是她本就不知这些东西的精贵之处。
他站定,隔着这一室异香水气眼不眨地注视着她。
她未曾听见有人侵近,依旧沉浸在一个人的独处中,仿佛很是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光洁的背上,她伸手拈起一朵在浴桶中时浮时沉的花瓣,将它搁在掌心中小心翼翼地把玩着,动作异常柔软优美,半垂面庞的姿势将她脖颈的线条显衬得更加纤长美好。
他一丝不苟地查视她的背影,忍不住想要发出疑问,究竟是何等美丽的羽族女人,才能与一个雄壮粗武的蛮族男人诞下这般体格细弱、样貌柔美的女儿。
玩了半晌,她又将那朵花瓣重新轻轻放入水中,然后两只手微微一撑浴桶木缘,缓缓从水中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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