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风浪里的人,经过那许多生死瞬间的决策,但是此刻,在说出下一句话之前,竟抑制不住血液倒流的剧烈心跳。
他和她一道望向香台,语气近乎虔诚,
“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但是你并不附属于我,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你自己。”
这句话初听颇有些没头没尾,但细想来,一面敷衍住了徐家的祖宗,一面对婉婉做出承诺,与此同时,又隐晦地在灵前求娶了人家的女儿,叁管齐下,从活人到死人,谁也没落下。
婉婉未必面面俱到听出他的意思,最要紧的却明白了。
她抽回手掩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低低戏笑道,“我知道了,原来裴公子是想入赘来着。”
裴容廷皱眉笑了,他总归是个读孔孟长大的,为心爱的人抛生舍命不在话下,让他入赘却是免开尊口。
可毕竟当着人家列祖列宗的阴灵,他没反驳,婉婉却站起了身,走到香台旁提回了包袱,打开来,里头还有两条红绿绸缎,包裹着一对铜酒碗。
“红绿牵巾,男子执红,女子执绿。”
她把红绿绸缎系了个结,递到他手中,看向门外的夕阳,眼中水汪汪的,像隔着一排朱红的蜡烛,“这是我哥哥的婚礼上见过的,别人家的庆典我只有在后宅吃喜酒的份儿,只有这一次看完了全程。”
其实对于婚礼,婉婉曾受过宫中教习嬷嬷的训练,但那是亲王的典仪,与一般士族不同。
她垂着眼睛,努力回忆:“燃烛,焚香,奏乐,妇婿牵巾至中堂,揭新娘盖头,而后参拜堂,次诸家神及家庙,行参诸亲之礼,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是为合卺礼……”
说着羞赧地笑了,“我找了好久,只能找出两匹缎子和两只酒杯,我们就当做牵巾罢!
牵着它给爹爹娘娘磕了头,我们便、便是夫妻了——”
夫妻,夫妻……再没有这样的两个字,可以让他听到便潮浪翻滚。
可是裴容廷依旧含笑地看着他,如同十二年来的每一天。
然而婉婉并没有珍惜这份暴雨前的宁静。
两人已经拜兴叁次行了拜堂之礼,她一手攥着绿绸缎,又在歪着头打趣,“自古休妻也讲究‘七出叁不去’,给公婆戴了孝的,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能休。
今日见了徐家的祖宗,你放心,我以后定不辜负你,你也不要再吃别人的醋了罢。”
她笑得得意,一抬眼,倏尔撞入他眼底的深潭。
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眼睛……那真是一泓乌浓的池水,落日下的春江,在泛着细碎的浅金,可等她跌进去,却又是另一番喷张的滚烫……
他的眼光是烫的,薄唇是烫的,灼灼烧穿她的皮肤,她被压在镜子上,两只滑腻的白奶挤得扁扁,冰凉的铜镜,也是滚烫的。
他进来得又深又狠,抵得镜子在她的娇呼中直往墙上打。
婉婉跪在梳妆台上,被按着细腰入得乳波翻腾,啊啊媚叫个不住。
她把两手按在镜子上,勉强找到了支点,在镜中看见自己浓艳的脸,掩在斜堕的乌云里,像熟透了的桃子;身后是他流利健瘦的腰腹,再后面有一道槛窗,窗外是滟滟的孔雀蓝的天——
已经是晚上了。
夜色摇摇荡荡,纱帐摇摇荡荡,灯盘里的泪烛也摇摇荡荡,她喘息着,可以感到身体盛着许多酒,也跟着摇晃。
她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容郎,容郎我们还在船上么……”
他抱着她的腰收紧,婉婉往后一仰,重心改变,如同坐在了他胯间的赤柄上,吃没了整根。
“呀——痛痛痛,唔,好痒!”
紫红肉杵在小肚子上贯穿出一痕凸起,在灯下镜中照得明明白白,连那圆硕似的龟头也勾勒清晰。
婉婉来不及羞惭,先被撞得魂分魄散,大腿根都发抖,咬着手背儿,等不及泄了一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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