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还算正常,热度似乎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他松了口气,但是这一口气并未松懈多久,他立刻感受到了自己身下躁动的状态——是一个成年男人在早晨很常有的状态。
但是陈其初却觉得异常尴尬。
还好厉乘云还没有醒来。
陈其初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前往了卫生间。
他在卫生间里站了一会儿,等待着身体的躁动平稳。
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这是很常见的情况,陈其初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他的经验里,一般等一会儿就消停下去了。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或许是因为凌乱的梦境遗留的热度还未消散,又或许是身边的每个角落都残留着厉乘云的气息,所以他身下没有一丝一毫消停的迹象,甚至反而有更加汹涌的趋势。
厉乘云也快要起来了,他不能够一直保持这种样子。
陈其初犹豫了片刻,终于把手移向身体躁动的源头。
逼仄的卫生间里,陈其初倚靠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上,抬眼便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成体统的样子,他慌乱地闭上眼,不想要看见自己沉湎与欲望的丑态。
但是闭上眼之后,那些梦境里的碎片更加清晰地涌入陈其初的脑海之中,厉乘云的脸在这些碎片里占据着全部画面。
并且这些碎片不像梦境之中的那样,被无名的火焰烧去,而是更加顽固地盘旋在他的眼前,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占据着他的思绪,最后随着他颤抖的手,毫无保留地全部倾泻出来。
一切结束之后,陈其初看着手中的液体,怔忡了好一会儿。
这是他的罪证,是他不能磨灭的兽性的体现。
陈其初心中涌现出一种近乎绝望而痛苦的难堪。
他机械地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手。
水流冲刷着陈其初的手,陈其初不敢去看自己手上肮脏的痕迹,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挽起的袖口露出来他手臂上的那条疤痕,如此丑陋。
陈其初望着那条疤痕出了神,思绪不受控制地回溯到他和厉乘云的意外开始的那个夜晚,那个他被信息素和欲望所控制那个夜晚,改变他和厉乘云的关系的那个夜晚。
水流虽然已经冲走了他的手上那些肮脏的痕迹,但是某些粘稠的东西却还留在他的掌心,灼烧着他的皮肤,烧得他几乎神志不清。
他的目光落在放在了洗漱台上的一盒刀片上,那是厉乘云刮胡子用的刀片。
陈其初的目光在刀片和手臂上的疤痕上游移着,慢慢的,他湿淋淋的手伸向了那盒刀片,指尖触碰到了盒子表面。
“其初,你在里面吗?”
厉乘云突如其来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从门外传进来,陈其初如梦初醒,被自己脑海内闪过的某种危险的想法惊得手一抖,装刀片的盒子被他的手带得掉入了洗手池。
纸质的盒子表面迅速地被洇湿。
陈其初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刀片盒捡起来放回原处,一边关上水龙头,仓促地幸好朝门外应了一声:“不好意思,我马上出来。”
厉乘云说:“没什么事,不急,我就是问问,还以为你走了。”
陈其初匆匆忙忙地洗漱完,又将卫生间墙壁上方的一方小窗打开通风散气。
打开门之前他又对着镜子反复看了许久,然后确认自己身上绝无泄露出半分方才那些羞耻而龌龊的欲望,才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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