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一动不动,仿佛化成了石头,碧云念在和她做了多年姐妹的份上俯身去将她搀了进来,寒烟的双腿走一步颤一步,到了周氏的跟前又“咕咚”
一下子跪了下去,依旧是死死咬着口。
周氏“呵”
了一声,道:“你这丫头还真硬气,若我是那等和丫头置气的,这会儿早让人打你个臭死了。”
屋里所有的丫头噤若寒蝉,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
尤其如意,心里咯噔一下子,脸色白了又白。
“我就阿瑶一个丫头,小时候怕她寂寞,就挑了你们四个服侍她,说是服侍也是把你们都当成小姐养的,一个个的十指也是不沾阳春水,我是真没有想到,总共四个我绫罗绸缎珍馐美味养出来陪阿瑶的丫头竟一下子瞎了两个。”
碧云年岁最长,自以为难逃罪责,腿儿一软就跪了下来,秋梦随之。
同为丫头,红薇绿萝等人也不敢袖手站着,纷纷匍匐跪地。
周氏又道:“你们四个啊,碧云稳重谨慎,我是最放心的,明月机灵活泼,我也喜欢,寒烟呢泼辣大胆,有什么都护在阿瑶前头,说句真心的话,我最喜寒烟你,至于秋梦,来的最晚,我从人牙子手里买来是做什么的,你们都心知肚明,我原还觉得最容易出幺蛾子的就是她,没想到却是你们两个家生子,你们可真是打我的脸。”
碧云低头饮泣,自责道:“都是奴婢没有教导好她们,请夫人责罚。”
周氏摇摇头,往后靠着椅背道:“哪里能怨到你身上,不过是人心易变罢了。
你们的年纪一年大似一年了,又是在房里伺候的,难免生了别样的心思。
秋梦我来问你,伺候姑爷是你的本分,你怎么反而让寒烟做了你要做的事儿?”
秋梦不急不缓道:“回夫人,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推辞,只是有小姐在,姑爷眼里看不见奴婢。
奴婢就想着,既姑爷没有那个心,难不成还非要往姑爷跟前凑,惹得小姐伤心吗,奴婢又想,夫人您把奴婢放在小姐身边,原本就是为了笼络住姑爷,如今姑爷一心扑在小姐身上,即便没有奴婢也是一样的,遂就改了主意,只愿做个忠心的丫头服侍在小姐身边,求夫人成全。”
周氏指着秋梦对寒烟道:“你听听,这才是做丫头的本分,时时刻刻把主子放在前头,你呢?无人指使,你自己倒是会给自己找出路。
丫头不想做了,想做主子了?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造化!”
周氏忽的发难,一拍桌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和个小姐似的,你还真当自己是小姐祖宗了!”
一句话把寒烟羞的不敢抬头,匍匐在地道:“奴婢万死亦不敢有此想。
奴婢是个什么东西呢,不过是个能被随意买卖的贱物,何敢想着做什么小姐祖宗。
只是奴婢再贱也是个人,是个人便有七情六欲,何况我们是小姐贴身的人,都是在房里伺候的,原不就是姑爷的人吗,是姑爷要奴婢捶腿,也是姑爷要亲近奴婢,奴婢何敢推拒。
小姐是嫁了人的,我们这些丫头难道还算是国公府的人?”
周氏气笑了,“我说你是个泼辣大胆的呢,你还真蹬鼻子上脸来了,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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