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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岸仰头看他,眼睛明亮,仿佛带着点笑意。
聂云深使劲晃了下脑袋,再仔细一看好像他又没在笑。
倒是确实非常认真就是了。
身边的吵吵闹闹都浮成了背景音,聂云深俯下身去,凑在舒岸耳边,带着一点酒气含糊问:“躲这儿干嘛?”
他胳膊下搂着的那片肩背非常微妙地绷紧了,聂云深心底在飞速判断着舒岸的反应。
自从上次封浩跟他说了毕业聚会的事,他好奇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很久了,一直在想怎么能从舒岸嘴里套点儿话出来。
结果几秒钟之后这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摩挲了一下他侧脑的头发。
操。
当着这么多人对老子动手动脚。
聂云深非常不爽地用力勒了一下手臂,正要果断放手,身后封浩跟过来了,手里拿着杯子,笑嘻嘻叫了声:“舒老板。”
舒岸微笑着拿起手边的酒杯跟他碰了下。
聂云深眼尖,看出里头是气泡水,于是非常讨嫌地拆台:“行不行啊你,要不要再加点棉花糖?”
这一句话出口,舒岸还没说什么,封浩先怪怪地瞅了聂云深一眼,后者心头莫名一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胳膊还环在舒岸的脖子上,而身下这人一点要避嫌的意思都没有,特别坦然。
聂云深跟被烫了似的猛地放开了手,忽地站直了。
封浩只愣了一瞬,随即就又笑起来:“老聂你边儿去,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国内,往后喝酒亲热的日子长着,我这有事儿跟舒老板说。”
聂云深嘴角一抽,觉得这话的前半句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过封浩让他攒局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要带上舒岸,恐怕确实是有什么事。
他瞄了下舒岸微笑中也不减拒人千里感的那张脸,深觉此人在这种场合违和之至。
当年舒岸就是班里有名的高岭之花,以至于毕业聚会上都没人敢灌他酒,没想到过了十年还是这样,不知道这哥们是为了什么才肯又坐在这里赏脸。
可能就是为了陪他。
聂云深哈哈一乐,被自己给逗笑了,拍了把封浩的肩膀,晃去了另外一边沸反盈天的酒局里。
之前聂云深说自己酒量涨了,还真不是吹牛,当年毕业聚会时不过两三瓶啤酒就把他给放倒了。
这一回,他红的白的混着喝,再怎么偷奸耍滑也被灌下去五六杯,仍然能够扶墙走直线,一步一步走得连个蚂蚁都没踩死,目标是洗手间。
他就快要走到目标了,忽然有点疑惑那个图标是男厕还是女厕,于是停下步子盯着思考,脑筋缓慢转着,有点晕,再想想。
旁边突然站过来个人,轻声问:“还好吗?”
聂云深扭头,眨眼,再眨眼,诶这人有点眼熟。
舒岸和他对视了五六秒,然后架起这货往洗手间里去了。
聂云深哼唧:“喂、喂你谁啊——”
舒岸从后搂着他往小便池那儿一站,声线很温柔:“雷锋。”
聂云深噗嗤一声笑了,他原本懒洋洋靠着舒岸的胸膛,这时摇摇晃晃站直了,笑道:“滚蛋吧你,雷锋是大号给人递纸的,不是站这儿看人撒尿的。”
他没什么所谓地去解自己裤扣,而舒岸看他似乎站得还挺稳,于是退开了半步,声音里也带上一丝笑:“你自便,不围观。”
聂云深眯着眼睛懒洋洋放水,仿佛肆无忌惮,醉意上头压根不在乎身后还站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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