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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瞻一辈子大风大浪地走过来,临老了,什么都看开了,人活一世,功名利禄转头空,重要的惜取眼前人。
谢景看了眼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放的纪瞻,开口道:“他琅玡人士,弱冠之年,品性端正。”
纪瞻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把他领到家里头来?男子虽不用媒妁,却也应当郑重,你和先生说,是谁家的郎君,叫什么名字,先生今日去给你说说。”
“这恐怕是不成。”
纪瞻抓着谢景的手紧了紧,一副谢景今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便不撒手的气势,他沉声道:“为何不成?”
“他是琅玡王家的世子。”
纪瞻顿住了。
犹豫了很久,他终于缓缓问道:“王导唯一的嫡子?”
“嗯。”
纪瞻满是皱纹的脸似乎凝住了,接着露出一个恍然明悟的表情,接着又恢复了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琅玡人士,琅玡王家。”
他慢慢地收回了抓着谢景的手,“王导的儿子……”
谢景没再说什么,给纪瞻将冷了的茶换了杯新的。
纪瞻望着谢景,“难怪上次央我去给王导说情,你是瞧上了他儿子?”
“上回的事多谢先生了。”
纪瞻看了谢景一会儿,轻声道:“王导他可就这么一个嫡子,嫡长子。”
“我知道。”
纪瞻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王导……”
纪瞻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你的根基不在建康,建康城中,琅玡王家的势力盘根错节,你自己当心些,若是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记得同我说。”
“我知道。”
“王导……”
纪瞻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低声道:“这两日王家出了不少的事,都说王家要倒,建康年轻一辈的官员是真不知道王导是个什么角色了。”
谢景没说话,颇为赞同。
纪瞻开口道:“你一说琅玡王家,我倒是想起这两日传得沸沸扬扬的淳于伯一事了,你可曾对此有所耳闻?”
“听说了。”
“如今人人都说淳于伯死的冤枉。”
纪瞻喝着茶缓缓道:“刘隗他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景想起王悦和自己说这事的样子,心沉了下去,也不知王导是如何与王悦解释这件事的。
王悦瞧上去倒是真不知道淳于伯一案的真相,连供词都是编出来的,其实哪里需要编什么供词。
淳于伯原本便是枉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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