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端午了,下一次,来吃粽子。”
我的闺阁是如斯的雅媚,总是浮着一抹撩人的暗香,暗示着主人暧昧的身份。
小巧玲珑的临水三层小楼,有的时候,竟也显得空悠悠。
描金红绡帷幕后闪出了一个瘦小身影,只匆匆的一揖,便等不及的开口:“香主问你,可打听到了?”
“五月初五,祖堂山的教徒集会,提醒香主小心了,别让人瓮中捉鳖。”
收拾着妆奁里的胭脂盒,我头也不回。
“还有,香主吩咐了,对客人要殷勤些。”
我一讪:“你这小龟子。”
五月初五,端午节。
正午。
空气里缭绕着若有似无的艾蒲香,我坐在床沿细心的裹脚。
五月的阳光自明瓦窗隙间斜照进来,映出流萤般飞舞着的点点浮尘。
我脸红红的一笑,也着实得意自己肥软秀的两瓣金莲。
昨儿还特地置了双绣工精致的大红尖底缎子鞋,今天新穿了却是……
“苏姑娘,冯镇抚差人送来的。”
拖了细长黄辫子的小丫头捧了卷画轴来,并上只折成同心方胜样的水红薛涛笺。
“昨日刚裱好,若是喜欢,晚上便来听你的琵琶。”
我笑,重将笺纸折好,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画轴——作为画轴,这也未免太长太大了——解开系住卷轴的丝绦,一点点的展开,呼吸便也随之窒住。
——鹞子擒鹄!
笔法得了黄要叔“没骨法”
的精髓,笔力却也有林以善的生猛之气;作为生手,用了最大胆的构图——倒栽坠落的天鹅占满了整幅画面,鹄颈上栖了只精悍的鹞鹰。
天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刚赞叹完,便也发现了这画的顶顶可笑可爱之处——整幅画无题无章,只在边角处用小的不能再小的正楷落了自己的名姓,若硬充了文人画,实在是拙的有趣。
呵呵,我掩唇。
“苏姑娘?”
“收了它,我要出门。”
潦草的交代了,便取了面纱要走。
门外的妈妈有些不乐,拦了问:“去哪呢?”
“祖堂山。”
我冲她耳语。
“要死了,你作死吗。”
她有些担心。
我拍拍她肥厚的肩。
祖堂山,位于牛首山南,坐落着南唐二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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