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沂知道他有话要说,微微瞪大眼睛,忍着头痛等他开口。
谁知何戎松开手后沉默半晌,略侧过脸去,看也不看许沂,径自说:“沂儿,你若是我的儿子,那就好了。”
许沂一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把绢履上的双鱼纹样都遮住了。
他略一抿嘴角,只说:“我就是何叔叔你的儿子啊。”
……
月光顺着窗棂照进室内,赵昶在床边倚了许久,还是起身下床,取了剑,出门而去。
他退席至今,始终没有更衣,走到庭院的时候只见地面上月色清澄如水,松影散若水波,倒是迢迢流水,难以断绝了。
自用的佩剑还在赵琰手上,现在这一支恐怕是更久不曾出鞘了。
赵昶缓缓拔了剑,迎着月色看清已经寒霜敛尽的长剑,终是借着满院的风声松涛声和耳畔至今仍未褪去的擂鼓声,也舞了一曲《国殇》。
醉则歌,歌而舞,舞名《国殇》。
只是座上再没有谑笑之后讨一盏酒喝的人了。
念及此赵昶微微一笑,抛去了剑。
《桐子解千年》终
第71章个人志番外凛凛岁云暮
个志的番外。
年初一不建议阅读。
有未成年人死亡情节。
冬宴
汤沐之假那日,杜淮刚走进与朋友约定好的酒肆,喧嚣之声扑面袭来。
店内最深处的一席正好有人把头从屏风后探出来,见到他双眼一亮,踏着不稳的脚步绕出屏风,喊道:“靖直,你迟了,要罚!”
笑声与击掌声随之而来。
杜淮摇头大笑,一面解着斗篷一面快步向席间走去,尚清楚的还没忘记问一句“雪停了没有”
,更多的却是七倒八歪的,或站起来迎他,或忙着斟酒。
杜淮正欲坐下,早有人拦住他,几只酒盏几乎在同时抢到面前:“你迟一刻就一盏酒,自己算吧。”
他忙不迭地推开:“我这是从丞相府赶来,并非因私事耽误。
罚得有失公允,这酒我不当饮。”
劝酒的人已有五六分醉意,执意至少要罚一盏,杜淮看着偌大的酒盏,哪里肯依,回头朝着店门处张望,见还是冷冷清清别无他人,再次推开都要凑到眼前的酒盏:“子舒还在后面,要罚也是罚他。”
旁人听完大笑,笑声中杜淮也笑了,适才劝酒那人不依不饶,只说:“子舒来再罚他,这盏,靖直你还是饮了罢。”
杜淮说什么也不喝,你推我让之间,气氛隐隐僵了。
席间几个才有二三分醉的最早体味过来,其中一个拍了拍身旁歌姬的肩,大声说:“绮罗,你去断个公道。”
那浓妆丽人点点头,换了个小一圈的酒盏倒满酒,施施然起身来到杜淮身边,尚未开口,有人插话:“绮罗,慢一步,更该罚的来了。”
诸人闻言目光齐齐转过去,只见许璟除下斗篷,拍了上面的残雪递给应门的小厮,露出浅色的夹袍。
他远远地就拱手致歉,原先还在说笑的众人见状,纷纷停下手边事务还礼,一时之间也就静了下来。
许璟走近之后,杜淮笑说:“他们要罚我的酒,我说你更该罚,你总算到了。”
略显意外地扫了一圈,许璟倒没说什么,颔首道:“迟了。
是要罚。
怎么,绮罗来判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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