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宿岩的十年间也辗转过十数个东家,各行各业也算都有些见识。
再者说,姚掌柜如果有些不方便去做的事,大可交与我来办。
我的样子便能与姚掌柜划清界限,日后若是摊上不愉快,姚掌柜也可独善其身。”
这一番话出口,莫说姚易、就连肖南回都有些惊讶。
她瞧一眼姚易,心知这算盘精除了喜欢好看的人外,也是喜欢聪明人的。
果然,对方的脸色有了些许缓和。
“这张嘴,倒是张会讨饭的嘴。”
肖南回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连忙趁热打铁:“你先收了他,工钱都好说,日后若是用着不顺手,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
“自己去后院找邱老爷,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晚些时候我自去找你,在此之前莫要搭东问西,这里的人都忙得很,没人有功夫同你扯闲篇。”
不等伍小六有所反应,她已经按住那颗旁脑袋一叩首到底:“还不快谢过姚掌柜?!”
伍小六懵懵登登行了礼,便被一个机灵小厮带了下去,临走前一步三回头地望着肖南回,好似在演一出“儿行千里母担忧”
。
肖南回只好一番挤眉弄眼,暗示他以后见面的日子有的是,那胖子才终于消停地走远了。
肖南回一边瞧着姚易的脸色,一边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拍着胸脯表示:今日欠下的蕈子,改日一定补上。
姚易瞧她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觉察出几分别的意味来。
“你那冬瓜我也收下了,你还赖在这做什么?怕我转头炖了他不成?还是说......”
“那个......”
她神情突然有些扭捏,姚易见状冷哼一声转头要走,她连忙拉住对方,磕巴道,“你那藏书的地方......能、能不能借我瞧一瞧?”
早先前说过,这望尘楼的生意做得高级,同姚易喜藏书画脱不开关系。
像是吴醒那样的人脉,姚易手上握着大把,经年累月下来,除去送与贵客、摆宴赏玩之外,仍有许多堆在一处仓库模样的房间内,也算得上是望尘楼的一大财产了。
书册画卷,瞧一瞧本也不算个大事。
可她先前因为霍州之行打湿过那张古宅地图,便算是有过一次前科,如今再开这个口,就有几分正好踩在钉子上的感觉。
果不其然,姚易的脸色开始变幻莫测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对方竟然松了口。
“罢了罢了,若是不许你这一回,怕是从今往后要日日缠着我。”
一串镶着宝石的金钥匙被塞在肖南回手里,彰显着望尘楼主人那路人皆知的审美,“这是钥匙。
地方你之前也去过。
我要你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出来的时候还什么样。
做得到么?”
肖南回点头如捣蒜,眼中翻涌着感激之情,就差没当场掏出匕首来个歃血为盟:“姚兄实此番所作所为令肖某甚是感动,一定是我这么多年投喂的蕈子打动了你那石头般的心......”
姚易赶在眼前的女人说出更恶心的话之前,将她一把推开。
“我要忙了,莫再烦我。”
肖南回对这恶劣态度一点都不介意,哼着小曲、摇着钥匙,大摇大摆向望尘楼的后院走去。
人在埋头做事的时候,时辰总是不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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