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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看着武团儿忘乎所以的模样只觉可笑,却还是温和道:“为答谢娘子于宅家的细心侍候,公主特在府上设了宴,不知娘子可愿赏脸?”
瞧瞧,大周的镇国太平公主都来巴结她了。
武团儿更是得意,她扬着下巴哼了声,“公主好意,团儿不敢推辞。
只是这夜已深,怕是快到宵禁了。”
“娘子放心。
公主已备好专车,府上亦安排了住处,翌日定会将娘子送回,万不会让娘子受宅家苛责。”
上官婉儿态度谦逊,只听得武团儿飘飘然,摸着手上玉镯,她想:到了公主府上怕是有更多珍贵物什。
贪婪爬上了她的面颊,武团儿点头轻笑,“如此,便麻烦赞德引路了。”
“请。”
上官婉儿亲执灯笼,武团儿慢步在后,借着灯笼的微弱光芒,她偷偷瞄了眼腕上玉镯,浑体通透,翠绿欲滴,确是个好货色,只是好像有些眼熟?正待拿起细看,耳边却听上官婉儿唤她上车,便想大抵天下间的好镯子都是这般模样,遂不加细想,扬着小嘴踏上了车。
本是武家户奴,却坐上了宫中贵人才能乘坐的朱红车鸾,武团儿坐在主位,看着侧位上的上官婉儿甚是餍足。
尊卑颠倒,她竟也当了真,摆出一副主子教导下人的模样,同上官婉儿说着如何讨好宅家,如何与武家人交好,还暗示武承嗣较李旦更易立嗣,只听得上官婉儿腹诽嗤然,面上却还是摆出婉娈笑意,不置可否地轻轻颔首。
少顷,朱红安车便至了公主府。
府卫看见急忙上前,似迎贵宾一般将武团儿迎进了府里。
这太平公主还真是识时务,比她那位兄长聪慧多了。
武团儿沾沾自喜,趾高气昂地往前走去,丝毫没将一旁的上官婉儿看在眼里。
上官婉儿却也不恼,仅随着身旁面带讥讽的侍从亦步亦趋地行着。
须臾过后,两人来到一座庭院。
弦月悬空,溪水潺潺,朱红的灯笼挂在溪边凉亭顶上,带着朦胧的光。
凉亭内李令月闲闲而坐,武团儿眯着眼睛向亭内石桌眺望,却发觉桌面空空,并无佳肴,心里猝然发慌,却还是自我勉励,镇定地同李令月见礼,“奴婢见过公主。”
眼看李令月无视自己,招招手将上官婉儿唤了过去,她又虚伪地添道:“公主赐宴是奴婢的荣幸,只需着人唤一声便是,何必麻烦上官赞德。”
李令月牵过上官婉儿的手,揽她坐在身侧石凳上,方才回过头,对着武团儿轻轻一笑,“不麻烦上官赞德,你又怎么会来呢?”
“公主说笑了。”
武团儿眉峰微蹙,心中异样更甚,耳边突听李令月吩咐侍从,“点火。”
她不由一怔,颤颤转过了身,这时她才发现距她三尺的地方竟有一个铁笼子。
笼内摆着团篝火,篝火旁放着个铜盆,铜盆里似是调味料,如她在控鹤府见到的如出一辙,仅是变大了些。
这场景若是放在宫里,她大抵会认为张家兄弟将要烤驴肉,可放在公主府,却令她有些发慎,惴惴不安道:“公主,可,可是要烤些什么大物什?夜已深,便不要劳烦了。”
“不劳烦。
大物什好不容易才至,自应好好款待。”
李令月微微笑着,示意府中下人,“请武娘子进去。”
瞳孔瞬间收缩,武团儿一片怔楞,双手被侍从钳住,她拼了命地挣脱,却还是被硬塞进了笼里。
烈火在身侧撩烧着,热气还未被风吹来,她的额上便已沁了汗,“公,公主,这是何意?”
李令月盯着自己涂满蔻丹的芊芊玉指,漫不经心地回道:“既是晚宴,自是要准备食材。”
武团儿额上冷汗如瀑,身侧火焰腾烧,热量已然传了过来,她亦清楚李令月的用意,心惊胆战地向笼口奔去,想要逃脱,但门锁已经别上,纵使她拼了命地摇晃,铁笼也不见丝毫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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