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想不起来余芝芝对她横眉冷对的脸色,也想不起来那些没好气的怨怼。
只能想起一个有天赋又足够努力的舞者在镜子前旋转跳跃的,想起她们一起从编着两条麻花辫的青涩懵懂的孩子,在数不清多少个落日下,从教室中蹦跳着出来。
可现在,余芝芝彻底没了,江雪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就彻彻底底地没了。
江雪越走越觉得无力,可她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本应该被拧得发痛的心脏却像一副空壳一样摸索不到任何情绪,泪水早应该夺眶而出可眼睛却干得像沙漠,明晃晃得落不下一场雨。
脚步越来越慢,公司和训练室,树荫和走廊,全被甩在她的世界之后。
本应充斥着伤怀之情的脑海和胸腔找不到可以填满的信息素,只能被莫名的纷乱的情绪撕扯,胸腔里吃过的食物汩汩翻滚。
终于忍不住了,江雪捂着嘴巴,狂奔到卫生间里,全部吐了出来。
从演出中场休息时,她看到手机上的新闻开始,麻木地完成了表演,无措地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摸寻过来的强尼晁亮平静地对话。
而后回过神来,气势汹汹前来质问霍生复,江雪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在一点点填满,满得快要溢出来,她很清楚,那不是伤心,也不是悲痛,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在知道余芝芝被缴销的属性时,江雪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在余芝芝二十多岁的年纪;又是如此突然,无病无灾的一场离世。
办公室里只剩下霍生复和祁仕两个人。
霍生复起身,离开办公桌,绕到祁仕身后,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祁仕,刚刚江雪在这里,我可以理解。
现在,只有我们,你可以说实话了。”
“霍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
祁仕依然看着地板上回话,没有和霍生复任何眼神交流。
“这么多年,你一直跟着我。
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时对手底下的人,从来不留余地,但是对你,终究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当年公司刚起步,为了抢艺人,搞些噱头,几个造谣诽谤的官司缠身,是你替公司承担下来的。”
“前几年,财务帐上趴的钱不对,被外部审计盯上,也是你,把这个摊子烂揽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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