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救下晴翠留在身边,她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坐在我面前很久了,犹在瑟瑟发抖。
我问她叫什么,她只是摇头,我再问她哪个季节生的。
她兀自想了半天,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不知是冬天还是春天。
我想了想,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日后也好称呼。
她小心翼翼地点头,我就告诉她,若是生在春天,就叫晴翠;若是冬天,可名梅影。
她生在胡地,从未见过梅花,只见过草地上初绽的新绿,于是她跪下去,说,晴翠谢过夫人。
这么多年之后,我都忘记曾经还留过梅影这名字,更没想到这个名字最后的归宿,竟然是……
因瞥到那人投来的探问目光,我竭力迅速挥开不愉快的一切,板着脸说:“天下姓李的人多了,也未见得都能相处无碍。
陛下此言,恐怕还是言重了。”
那人根本没想到我沉默半天后说出来的是这一句,万分尴尬地僵在那里,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
我挥挥手:“以后这些事项你愿意说与谁听都好,不要再传到这里来。
还有,这个院子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统统不许变动。”
几个月后的一天,沂儿忽然要见我。
这几个月来虽然他每日清晨傍晚请安不误,但我们已很久没有好好说过什么。
他来到院子里时候我在逗鸟,我已瞥见他的身影,他却半天不过来。
于是我淡淡开口:“好了,想说什么,过来坐罢。”
沂儿坐到我对面,对着那鸟笼出神一阵,轻轻唤了我一声“母亲。”
我唔地应了,他又是一阵默然。
我就笑着看向他:“你想说什么,大礼就是三日后,我知道。”
他双眼一亮:“那……您的意思是……”
“我不去。
我病得厉害,不去扫兴了。
与你父亲生前教好的长辈为数不少,杜靖直大人不是太常么,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母亲这是在说气话么。”
“几个月了,气什么。”
我只笑,“就要成家的人了,凡事多顾虑一些。
我也老了,以后这个家,凡事都要你自己拿主意了。”
他正色对我说:“母亲,我不能娶白家的女儿。”
我琢磨不透他眼中变幻不定的神情,就说:“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怎么还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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