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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的看着殷栾亭的脸,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叫醒,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有片刻的安宁。
外面的雨停了一会儿,居然又下了起来,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秋祁瞪着窗外的雨势,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压不下的恨意,恨得他想要放声去嘶吼、想要摧毁一切能看见的东西、杀掉一切能看见的人。
他不知该去恨谁,或许是恨自己,将军救了他,他却救不了他的将军,终究是个无用的人。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殷栾亭在昏迷中无意识的发出一声痛哼,秋祁连忙用袖子抹了把脸,扑到床沿上低声唤道:“将军?将军你怎么样?”
殷栾亭在持续的钻心剧痛中醒过来,耳边是一片隆隆声伴着哗哗雨声,也不知是真实还是自己耳中的轰鸣,他的嘴唇完全呈现出灰白色,细瘦的手指抓着身上的被褥,紧咬着牙关,脖劲处的青筋绷了起来,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对抗疼痛,无力再回应秋祁。
可能是快速的喘息引动了咳嗽,他开始咳了起来,随着咳嗽,星星点点的血迹喷溅出来,枕头被褥和他自己散落床上的白发上落满了红梅。
秋祁拍着他的背,看到他如此的辛苦,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低声道:“我去寻大夫。”
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殷栾亭抓住了袍角,他回过头,见殷栾亭微微张开唇,声音轻得有如蚊呐:“算了,你也知道我这毛病,大夫来了……咳咳……也没有用,大雨天的,出门不易,何必白白劳动人家跑一趟……算了……”
秋祁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来江南三年了,殷栾亭的身子垮得太快,刚到这里时还不常咳血,到现在已经是家常便饭,全身的旧伤都出来凑热闹,似乎是要用这种让人绝望的痛苦来惩罚他年少时对自己身体的不爱惜。
他已经将能请到的大夫都请了一遍,可所有人对殷栾亭的病都是无能为力,最多只能开一些止痛药剂,那药刚开始还有用,后来也不顶用了,只能忍着,可是这样忍,何时才是个尽头?
秋祁只得转回身,拿了帕子擦了殷栾亭额上的冷汗和唇角的血迹,又默默的给殷栾亭顺气、按腿,他将自己的双掌搓热了,捂着殷栾亭的小腿,只希望他能好受些。
或许是他的忙活起了作用,在呕出一大口血后,殷栾亭的气息终于平稳了些,他侧身躺在床上,轻声道:“秋祁,别忙了。”
秋祁摇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泛起的念头是若是他能替了殷栾亭忍受这痛该有多好。
殷栾亭叹息了一声,缓缓道:“秋祁,我恐怕,不成了。”
秋祁猛的抬起头,勉强笑道:“将军你……不要胡思乱想……不会的……雨马上就会停的……明天就会晴了的!”
屋外大雨滂沱,屋内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映着殷栾亭灰败的脸色,显得分外不祥,他摇了摇头,温声道:“秋祁,你我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人,生死之事,还会看不开么?”
他想笑一笑,可是气息总是不够,胸中痛成一片,已经分不出是哪里痛了,他闭了闭眼睛缓了口气,才又道:“你该……为我高兴的,死了,就不用再受苦,这些年,我也疼怕了。”
秋祁忍了许久的眼泪瞬间奔涌而出,他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痛,能让铮铮铁骨如殷栾亭说出“疼怕了”
这样的话,他不知道他的将军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苦楚。
他张了张嘴,嗓子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心拧成一团,让他说不出话来。
殷栾亭看着他的神情,又叹了一声,这会儿他的声音居然平复了许多,不再那样难受,说话也顺畅得多:“我啊,一生征战,杀孽太重,注定是不得好死的,这些都是老天给我的惩罚,罚得够了,就该放我走了。
秋祁,你不要难过,当年我们那么多过命的兄弟全都死了,我却有什么死不得的?”
秋祁只是摇头,许久才扑跪在床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不,将军,不是,您没有罪孽,您没有……您一生为国,这是功绩,不是孽……这不是……不是孽……”
殷栾亭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低声道:“好了,别哭了,我之前说,让你把我的骨灰带回京城,你还记得吗?”
秋祁知道,他是要交待后事了,现在不是悲伤哭闹的时候,于是将手死死的抠着床边的木板,用尽了力气才尽量平静的应道:“属下记得。”
殷栾亭长舒了口气道:“我以前就喜欢江南美景,只是一直忙碌,来不得。
这一次,来这里住了三年,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想想,也没什么可求的了。
父亲说,殷家祖纹会给我留一席之地,你带我回去,将我葬入殷家坟地,我便也算……落叶归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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