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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一散,薛庆治就如坐针毡。
今天雪姬正式抬姨娘,老太太新拨一个院子做他们的喜房,他正该留宿在此……
可他实在看不下去雪姬那张脸。
未老已衰,面色蜡黄如陈旧的纸张,眼额还有当年傅氏纹烙下来的刻痕,曾经的花容月貌消失殆尽,如同老妇……
愧疚与逃避交织心头,他难以理清,也不想去理……
恰在这时,刑部的狱吏上门来报。
“老爷,薛四姑娘身子不适,狱丞请老爷明示,当如何是好?”
薛四姑娘自从被刑部公差带走,已经三次以身子不适为由传信过来。
前两次,薛庆治都没有理会,只是以“身怀有孕”
“照顾孕妇”
为由,把她单独安排在一个离大牢很远的胥吏班房里,说是囚禁,不如说是软禁,比其他囚犯日子好过许多。
只是,四姑娘已嫁入靖远侯府,靖远侯都不在乎孙子,一声不吭,他尽了人父之德,也不好做那只出头鸟,掺和进这一桩惊天大案中。
今晚薛月盈的消息,却让他突然松了口气。
“我去瞧瞧她。”
他回房换了一身轻便衣裳,就准备出府。
谁知道刚走出垂花门,就瞧见薛绥站在那儿,似笑非笑。
“父亲这是要去哪里?”
薛庆治一愣。
这六姑娘竟管到他头上了?
见他神色不悦,薛绥笑容更盛。
“洞房花烛夜,断没有冷落新人的。
父亲,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薛庆治沉下脸来。
“我有公务要办!
你去陪陪你姨娘。”
薛绥看着他,脸上带笑,目光却是彻骨的冰寒,“我娘入府十八年,含辛茹苦十八年,等这一天,也等了十八年,父亲难道不该尽一尽做丈夫的责任吗?”
薛庆治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世上荒唐事儿不少,可他还从没听说过,哪家哪户有女儿管父亲晚上睡哪里的……
“薛六,你不要胡搅蛮缠!”
薛绥盯着他,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
“我不想让我娘伤心。
父亲,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薛庆治迎着她的目光,还是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
可不知为何,却看得他心下难受。
就好似胸膛里的水分被生生挤压干净,有野兽盯上似的,只要他敢动,就会被她咬穿喉咙。
那一股莫名的惊乱,让他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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