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已兵败就擒,就没存了生念。
我等着你下令将我杀了。
到时候我下去去见父皇,倒也让他瞧瞧,他给大周选的这位新君,究竟是个如何屠杀兄弟的货色!”
姬泽眸中闪过怒火,喝道,“姬沉!”
“圣人,”
公主惊呼一声,扑了出来,跪在地上求道,“六郎他虽然铸的大错了,却是年轻不懂事,受了奸人挑唆,看在你们兄弟之情的份上,你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姬泽瞧着姬沉,淡淡问道,“六皇兄,皇姑说你是年少不懂事,受了奸人挑唆,是这样么?”
姬沉唇边噙起一抹笑意,苦涩泛起,向着丹阳公主拜了一拜,道,“皇姑疼惜侄儿,沉不甚感激。
只是,”
话语忽然一转,变的坚毅,“臣如今虽然后悔,但此事岂是一个错能挽回的?此事不劳皇姑再为沉说情了!”
“六郎?”
公主顿时愕然,望着赵王问道,“你这是犯什么傻?”
“犯傻的是你!”
太皇太后坐在上首忍耐不已,听的公主言语,终于大怒,起身斥责道,“宁娘,我以为你就算不够聪明,也总该知道点轻重,没想到你既然这般糊涂之至!
这样的军国大事,是你能够随便开口求情的么?”
公主转头看着太皇太后,目光吃惊到了呆滞,讷讷道,“母…后,你怎么……?”
她一直以为,赵王姬沉谋逆,身为皇帝的姬泽自然是想要处置他的,但作为赵王的亲祖母,太皇太后纵然痛恨姬沉叛行愚蠢,总也是希望姬沉能够被轻放的。
没有想要,太皇太后在此事上却是站在了圣人一边,向着圣人说话,甚至比圣人先一步斥责了自己。
太皇太后杵着凤头拐杖望着女儿,痛心道,“宁娘,你素来心肠软,无论什么事情都希望和和满满的。
六郎也是我的亲孙子,我难道不疼他么?然而治国的道理,无规矩不成方圆。
姬沉既是我姬家子孙,便该当有姬家皇族的担当。
他犯的乃是大逆之罪,若此大罪事亦可轻赦,那他日我皇家子孙便无敬畏之心,长此以往,大周江山危矣!”
太皇太后的话语实在说的太重,公主不堪负荷,身形晃了一下,瘫软着跪了下去,出了一身冷汗,低头道,“母后,儿臣知道错了!”
夕阳的光线射入宫中,照在太皇太后苍老的脸上。
太皇太后惨然一笑,转头注视着年轻的皇帝,“圣人,这天下,是先帝亲手交给你的天下。
我终究只是个妇道人家,你父皇走的时候担忧你年纪尚轻,不能把稳朝政,握着我的手嘱托我辅助于你。
我既应了他,这大半年来也算是尽心尽力。
但我也只是帮你看着一些,这天下,终究还是要你自己做主的!”
姬泽看着太皇太后,目光闪过一丝意外。
太皇太后冯氏历经六朝,敏慧有才干,早在仁宗时代,便常常劝谏仁宗皇帝行宽默之责,在朝野之中素有贤名。
姬泽继位初期,颇怀一腔雄心壮志,太皇太后却认为大周政局以稳为要,对他颇为掣肘。
自己虽对太皇太后有祖孙的孺慕之情,但要说心中没有腹诽过太皇太后政治保守,霸着大权不让,也是假的!
直到此刻,才看的出太皇太后当年杀伐果断的巾帼风采,心中生了一份敬重之意,起身郑重道,“孙儿谨遵皇祖母懿旨!”
他转过头,宣布了对姬沉的裁决之语:“赵王姬沉谋逆不道,罪在不赦,朕顾念其兄弟之情,特愿免其死罪,废为庶人,流放均州,遇赦不还!”
姬沉冷笑,闭目不语。
由着千牛卫将自己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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