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晚昨夜的话,终究是到了他的心里。
一整夜辗转反侧、心神难安。
越是无措,越是从容。
他笑了两下,往叶家方向看过去的目光越发坦然亲密。
“是啊,若是可以,我真想一刻都不与她分开。”
最前方,容厌与楚太后不咸不淡地交谈。
听到楚行月的话,楚太后率先转过了身,眉目隐隐带了几分威严。
“阿月,住口。”
楚行月适可而止,望着楚太后微微笑了下,目光却头一回这样忤逆地坚持。
楚太后怔了下,皱了皱眉。
容厌在楚太后话音落下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朝楚行月看过去了一眼。
旁边几个凑过来玩笑的子弟朝容厌行了一礼,远看礼节周全,实际却都不约而同、有些冒犯地抬头多看了少帝一眼。
少帝立在白玉祭台之下,玄衣长袖当风,少年身姿俊逸,神清骨秀,如巍巍玉山、朗朗清举。
上陵私下排算那些公子序列时,没有算上这位几乎没有出过宫的少帝。
若是算上他,不论其他,少帝就算只靠相貌,这第一公子之名也难说最终会是谁。
楚行月也看了容厌一眼。
若非少帝以卵击石非要与楚氏斗,他娶师妹怎会拖出这样多的麻烦事。
为了控制少帝,楚家想过不少办法。
除去想要让容厌与楚家女郎结合之外,也曾试图对他用过许多药。
那时曾以为得手过许多次,少帝也许多次动辄咳血,重病在身、缠绵病榻,可到这两年,少帝隐隐展现出在朝廷的影响,与楚氏争权之后,到如今——
容厌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身体好得很。
怎么可能呢?
那些毒,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除了死去的神医骆良,天下间没有人能为他解下那么多的毒素。
……或许也有一个人能做到。
楚行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叶晚晚。
容厌,叶晚晚。
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不可能会认识的两个人。
可怀疑就像一颗种子,一旦埋下,便生根发芽。
楚行月注视容厌的眸色微微深了些。
容厌只随着楚太后转身看了一眼,视线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而后便回身,走上了祭坛。
祭祀开始。
山顶的圆形白玉祭坛在日光下飘渺而神圣,白玉阶一层一层往上,最上一层,地面以黑石纹古体容字,正中是通天的祭坛,前方贡桌庄严拜访好了祭品。
大邺很重视祭祀,民风尚未开化,历来君权神授深入人心,容姓皇族得神明眷顾,王朝最盛大的祭祀上皇帝也必须出席。
如今北面开战,外敌当前,不少百姓虽服从楚氏一族之下的官宦调派,可民间也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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