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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皇帝要下跪吗?恐怕是一定要的,说不定还得跪成五体投地的样子。
他需要像电视剧里那样山呼万岁吗?或者再说些更谄媚的吉利话?
当最后一卷珠帘被轻轻揭起,安永低头走了进去,正胡思乱想该如何行礼的时候,就听见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
“崔永安,你总算来了。”
这道声音让安永一个激灵,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下一刻眼中就开始有水雾迷茫。
——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都已经认定,这一世要将他尘封在心底的!
一刹那安永忘记了宠辱尊卑喜怒哀乐,只傻傻立定在原地盯着那人看。
看他斜飞的眉睥睨的眼,嘴角上写着戏谑的笑纹,听他低沉的音色抑扬顿挫,揶揄的言辞永远包裹着客套——这音容笑貌,哪一样不是他的沈洛?!
安永只觉得自己的心尖一阵紧缩,心口烫得发疼,像被九沸九变的滚汤浇了个透!
他张张嘴,没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字,好在眼泪可以畅快地流,带着汹涌的喜悦、快乐和淘气。
沈洛你看,我没死,兜个圈,我又在你面前活过来了!
然而他的眼泪显然令对面的人会错了意,那人浅笑着从龙榻上走下来,牵起安永的一只手,将他带向自己身边:“怎么一见面就掉眼泪,永安公子,这可不像你啊。”
安永一怔,意识到自己失态,窘得脸皮燥热起来——没错,大老爷们的,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真是没有出息!
何况他与沈洛的交情是另一世的事,眼前人哪怕活脱脱是沈洛转世,又岂可与之一概而论?除非,除非他也能追随自己到这一世来!
安永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抬头瞄了面前人一眼,在对上他满是兴味却毫无默契的双眼时,便断了这傻得可笑的念头。
一番心思过后,安永顿时清醒了许多,行动也畏缩起来。
偏偏面前人却不放过他,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将脸凑近了,低声笑道:“这张脸果然消肿了,要是还像个猪头,我可不想沾惹。”
安永的眼珠转了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下一瞬却是呼吸一窒,感觉脖子被人给咬住了。
盘桓在他颈侧的唇舌吮得很用力,激得他浑身战栗,细密的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这一刻,谁会在意博山炉中吐出的袅袅香烟,在空中描绘出的图案是何等诡谲?
两具身体同时歪向龙榻,安永被身上人压着,一时呼吸困难,肋骨被某样硬物硌得生疼。
显然始作俑者也察觉到了那件碍事的东西,伸手一掏,从安永腰间抽出块笏板来。
“你们中原人,身上鸡零狗碎,装得都是些什么玩意?”
他一边嘲讽,一边把安永身上挂的玉佩悉数扯了下来,一把丢在地上,“这些破石头,都是牧民从河里捡来垒羊圈的东西,就卖给你们这帮蠢货,拿来雕了挂在身上。”
安永听他语气鄙夷,浑浑噩噩地挣扎起身,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上厚实的外衣已被剥去。
他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依顺本能挺起腰,期待那条把他勒得半死的古怪腰带,也能被眼前这人解开。
果然那人也注意到了紧紧缠在他腰间的束带,嗤笑一声,长着硬茧的手指很轻易便将扣紧的玉带钩一一解开:“难怪那些老顽固被砍了脑袋,身子还能挺着不倒下,原来蹊跷在这里。”
安永急喘了一口气,骤然放松的身体一软,虚浮到令他几乎再度灵魂出窍,竟没将对方这句刻毒的话听在耳中。
减少了束缚的两具身体,自然而然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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