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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苓声音哽咽道:“你是我哥哥,这辈子都是我哥哥。”
他将头抵在弟弟的胸膛上,眼睛酸涩,那些不堪的传言他也可以猜到一二,齐苓在朝为官,不知道听了多少。
这些年受的那些苦早就被他自己默默吞下了肚去,所有的伤口流过血後都结成了厚厚的痂,只有齐苓,是他心里唯一仅存的一块柔软的地方。
他听齐苓在他耳边哽咽出声,为他所受过的侮辱低声哭泣。
他原本可以做一个男人,虽然辛苦,虽然懦弱,虽然不聪明。
蓼湘觉得心里很闷,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他想将这口气吐出来,但是不行,那些沈重的痛压在他肺腑里,让他呼吸困难。
祝婶正端了一盘清蒸鲈鱼上来,见两人这个样子,语带促狭道:“这是怎麽说的,好好的倒哭起来了,祝婶做的菜这麽难吃麽?”
蓼湘忙坐直身子,用袖子揩了揩眼睛。
齐苓勉强笑道:“祝婶你别取笑我与兄长了。”
两人又默默吃了一会,齐苓只是说些他当知县那几年的风闻趣事,小心翼翼的似乎在避开些什麽。
吃罢饭,齐苓又邀蓼湘吃了些茶点,若不是蓼湘推说宫门要关了,只怕他还要挽留。
待到蓼湘走出门来,已快二更了,街市上没什麽人,只有几个街贩在收拾摊点准备打烊。
回宫的路上有一条僻静的小巷,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蓼湘裹了裹衣襟,向里走去。
巷里停着辆马车,没有马,像是空的。
他从那马车边经过时,车里传来低低的一声:“是他。”
随即刷的一声,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刀几乎要削上他的鼻尖,他惊出一身冷汗,正要转身向巷外跑,後面又是一把刀挡住了去路。
蓼湘想开口大叫,声音却像是卡在喉咙里。
那两个黑衣人道:“乖乖跟我们走,省的吃皮肉之苦。”
蓼湘尚未答话,只听头顶忽的传来嘿嘿一笑:“怎的,这天子脚下也有人剪径不成?”
众人抬头看时,只见一边的树上竟跳下个人来,腰悬长剑,像是个剑客。
一个黑衣男子粗声道:“碍事的滚开,这不是你管得起的勾当!”
剑客笑嘻嘻的答道:“管不管得起可不是你说了算。”
话音未落,那两人已是腾空而起,一左一右向他扑来,他身形微晃,剑已出鞘,正刺中其中一人的右腕,随即飞身到一边抬脚踢上另一人背後灵台穴,那两人同时呼了一声什麽暗语,分头逃散了。
那剑客啧了一声道:“我当是什麽高手呢,”
又转头向蓼湘道,“你没事吧?”
蓼湘吓得一直躲在一边,几乎还未反应过来,竟忘了道谢。
这人问道:“你认识他们麽?”
蓼湘摇了摇头,指着墙角那马车道:“那里面好像有人。”
剑客奇怪的看了看那马车,伸剑一挑,里面却空空如也。
“想不到京城这些年也乱了。”
剑客说着叹了口气,和蓼湘并肩走出巷来。
蓼湘在亮处看清了这人的相貌,并非是演义里虬髯粗壮的大侠那般,反倒是明目朗星,年纪很轻,是个翩翩少年的样子。
那人也看清了他的服色,问道:“你是宫里的?”
蓼湘低了头,答道:“是。”
那人没再多问,将蓼湘送至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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