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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若听了,不由得滴下泪来,道:“她杀了潘复,是为我除害;她劫了宁王,一是怕我反悔立周从瑗为储,二是怕宁王落入别人手中对我不利;她立了周从瑗为储,一来是为了保全常媛一家,二来也是为了我,她在帮我平衡局势,她怕再有人借此对我不利……”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而她想饮下毒酒,是想牺牲自己一人,把所有的事情一力担下,保全我们所有人……”
陈昭若说着,声音颤抖。
琴音点了点头,伏在地上,哭道:“若非皇后,只怕此时宫城已易主了。”
陈昭若脑子里一团乱麻,她如今只觉得可笑。
她从前常常觉得常姝的性子不适合在这深宫生活,因为她好像什么都不懂。
可她错了,她什么都懂,她只是不屑去算计罢了。
她如今难得的一算计,便平衡了局势,保全了她陈昭若的性命,也保全了妹妹一家的前程……只唯独,没有保全自己。
“常姝,”
陈昭若喃喃道,“你骗我,骗得好狠。”
“你到死都在骗我!”
她再也绷不住了,痛彻心扉,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阿姝!”
琴音跪在地上,默默流泪。
她被常姝打昏之后昏了好几日,一睁眼,便听说了皇后薨逝的消息,简直晴天霹雳。
“传常媛来。”
哭了好一会儿,陈昭若开口道。
不多时,一身素衣、披麻戴孝的常媛便进了陈昭若的寝殿。
陈昭若坐在榻上,看了常媛一眼,冷冷问着:“你可知罪?”
常媛跪了下来,道:“任凭陛下处罚。”
“我哪敢罚你,”
陈昭若说着,强撑着下了榻,摇摇晃晃走到了常媛面前,道,“你可知道你姐姐为了保全你费了多大的心思吗?”
常媛抬头,眼神里尽是不解。
陈昭若忍着心痛,努力保持着平静,对常媛道:“她为了你,不惜逼我颁布立储诏书;为了你,不惜要饮下毒酒,想一力承担所有罪名;最后,她为了你,不惜和你断绝姐妹关系,只是因为我说了一句,如果她死了,我便要她妹妹陪葬。”
常媛猛然抬头,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陈昭若双眼红肿,她无力地坐在地上,看着常媛,问:“你觉得,你值得她这样做吗?”
又道:“我也是今天才确认,原来你才是幕后主使,原来她为了保全我们两个,竟做了这么多。”
常媛有些结巴:“今日才知道?”
陈昭若点了点头,觉得可悲又可笑:“是啊,今日才知道。”
常媛愣了好一会儿,竟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我……我以为、我以为她……我以为她出卖了我!”
常媛登时痛哭出声。
陈昭若看着常媛哭成泪人,不由得也掉下泪来,却勉力笑着,道:“我也以为……她背叛了我。”
“她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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