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卿从床上起身,他整理过自己的衣冠后,替白青岫脱了外袍取下发簪,那三千青丝如瀑,白青岫躺回了床上,演出了几分苍白的病态。
那是另一种脆弱的美,不过此刻的贺卿无暇顾及,他许久未曾面临过这样的场面了,说不紧张是假的,可他既然选择了回来,就会是白青岫手中最锋利的一柄武器:“他们既然能进来皇宫大内,那么林询布置下的那些人已然被控制住或者殒命了。”
贺卿说着便欲要往殿外走:“殿下,我先出去,若有失,有辰月和江引掩护您离开皇宫,如今支持您的人不少,您迟早会光明正大的回来。”
白青岫立时红了眼,他坐起身阻止贺卿道:“不必如此,我既然选择了这么做,就考虑过了所有的可能性。
你什么也不用做,坐在皇位上的总归还是我。”
白青岫既然挤出了这半年的时候去找贺卿,他早就想好了所有的结果以及应对的方法,在没有继承者之前他不能倒下,只是这方法里显然没有贺卿。
在那时,能不能找到贺卿,贺卿会不会回来,这是一个未知数。
其次,贺卿为他、为这个国家做的已经足够多了,白青岫又怎么舍得再去利用对方?
虽说如今两情相悦,算不得什么利用,可他还是不愿意将人当做鹰犬爪牙,用以巩固自身地位的存在。
白青岫是真的想给贺卿一个家,也怕对方误会,怕贺卿以为我哄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事的。
贺卿的手被白青岫拽着,他转身看向对方,那目光深邃,他说:“殿下,我可以死,但你不能输。”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死了……”
这句话白青岫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言语未毕,后一句话是:你死了我活着做什么?
“你才是胡说。”
贺卿言笑晏晏,他蹲下身抬起另一只手拥指梳温柔地梳理过对方的头发,以吻封缄将对方的言语堵了回去。
身为皇帝怎么能够轻言生死呢?
这未免也太过自私了。
吻毕,贺卿挣开了白青岫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说道:“陛下安心,我会保重好自己。”
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几经生死,又怎么会害怕这样的场面?
喉口仿佛塞了一团棉絮说不出话来,白青岫眼中沾染了湿意,看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大真切,他有他的计划,可贺卿也有贺卿的打算。
白青岫岂能不明白贺卿的打算,他想以“九千岁”
的余威唱一曲空城计,而自己则坐实了傀儡皇帝的名头。
贺卿才拉开门,江引辰月二人便匆匆地闯了进来险先撞上了贺卿。
贺卿扶住了欲要行礼的二人,长话短说道:“事情你们清楚了,我只问外面有多少人,为首的又是谁?”
“是兵部尚书和右丞相,他们带着几千人马正在逼近长生殿。”
辰月眉宇间隐隐有几分怒气,言语却还算是平静。
几千人马听起来不多,可整个皇宫也不过上千戍卫,整个京城也不过上万将士。
“只是这两个人没有王爷?他们带这样多的兵马进宫,是要逼宫造反了?
今日守城的将领呢?”
贺卿听及此言忍不住嗤笑出声,见二人低头不语便自问自答道,“他们是被收买了?”
是从拿了什么好处得了什么允诺值得他们这般铤而走险?
是黄金万两,还是封王赐爵?
若真是如此,那殿下同自己如今回到宫中的消息传了出去也无可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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