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人生,当然也包括和池烈共度的那一部分。
【七】
池烈大脑根本没在思考,手不知不觉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就当是给气氛短暂的缓冲。
然后他放下瓶子,起身走到雁回跟前。
雁回仰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毕竟你现在也受了影响,那么作为补偿,我所有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池烈掐着胳膊抱起来,像举起小猫小狗一样的动作。
接着,池烈带他去了大衣架前,提起后衣领,直接挂了上去。
雁回:“……”
池烈没好气:“你今晚就挂着睡吧。”
全身腾空的雁回气定神闲,轻轻地“啊”
了一声。
虽然衣服因此变得紧绷,将他勒得不舒服,但好在这个高度像极了他正常时的视角,总算可以低头看池烈了。
“你还不考虑我说的话吗?”
雁回问。
池烈莫名口干舌燥,把剩下大半瓶水一口气喝光了,转头剜他一眼,恶狠狠道:“你他妈现在连个新户口都没有,还想有什么话语权啊?让我听你的,你也配?”
雁回意味深长:“噢——”
池烈:“闭嘴!”
说罢,进屋找手机点外卖去了。
雁回静默无言,把衣服扣子解开,胳膊再慢慢抽离袖子,让身体自然地从衣中滑落,平稳落地。
有一点确实让池烈说对了,他现在说话没什么份量,身份证基本作废了,大事小事都由不得自己决定,身边唯一能信赖、能依靠的只有池烈。
如果对方下定决心,说不准真会继续陪他度过一段漫长的时间。
可偏偏这是他唯一不愿发生的事。
这天以后,池烈只字不提任何涉及到“以后”
“未来”
这种时间段的词,当然更不可能考虑送雁回去福利院的事情。
他隐隐感觉到了雁回的那份心思,无非就是不想活在被他掌控生活的阴影里吧?真是奇怪又麻烦的自尊心,难道离了他去孤儿院就能顺利展开新人生了吗?
想得美。
池烈是不可能让他潇洒走人的,留下烂摊子让谁收拾?
风平浪静几天后,雁回又开始思考措施。
他坐在钢琴前,即兴发挥按动琴键,奏出的旋律断断续续,结束时更像突然断了一口气。
索性不再弹了,反正双手现在也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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