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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一场洪灾席卷大历南部,都津受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河长明全家老小都死在那场大水中,只有他活了下来。
当时赵珩奉命南下赈灾,河长明虽然落魄,但因相貌出众,又被百姓奉为神仙,所经之处,皆是求卜算卦的灾民,自然引人注意。
赵珩看他算了三天的卦,起初觉得他是个发天灾财的骗子,可接二连三几个预测都应验之后,他便对河长明起了兴致,等赈灾结束,便将河长明带回长陵。
赵渊这几年对吉凶卜卦一说沉迷的厉害,赵珩看中河长明,是想投其所好。
河长明也很是争气,极讨赵渊喜欢,进入司南鉴之后才一年,便从掌鉴使升任鉴长,从此掌管了司南鉴。
刚入司南鉴的时候,河长明隔两三个月便有一个预言,皇上对他所言之事坚信不疑,事实证明,他的话也都一一应验。
后来预言便渐渐少了,到今年,河长明只在中秋那日留下过一个预言,但那则预示没有对外公开,知情人寥寥无几。
他的下一个预言将在观星日这一天放出,这也是赵渊如此重视这次观星日的原因之一,河长明会在这一天预测将来一年的凶吉。
霍松声读完卷宗,深感荒谬。
他从不信什么命理之说,更别提毫无根据的预言。
河长明屡屡预言,屡屡压中,一定是有人在中间故弄玄虚。
霍松声撂下卷宗,后背一阵阵的刺痛辣的他越发起劲。
“都津么。”
霍松声嗤笑一声,低语道,“还真是个出‘神仙’的好地方。”
第二十五章
霍松声后背的伤到了午夜痛得更加厉害。
他几乎一夜没睡,浑身一阵阵的冒汗,天亮了才觉得痛意减轻一些。
吴伯打水来替他擦洗换药,霍松声铁打的骨肉,此刻也难抵疼痛,被折腾的白了脸色。
春信把煎好的药端进来,吴伯看着他喝下去,喝完袖兜里变出一颗桂花糖,把霍松声当孩子似的哄。
霍松声含着糖,没精神讲话,听吴伯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小侯爷,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每次生病不肯喝药,我只要塞一颗糖,你立马什么都忘了,药也肯喝了,眼泪也不流了。”
小孩子都怕苦嗜甜,霍松声懒懒地回他:“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还要说。”
“那是自然,这些都在老奴心里。”
吴伯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理着霍松声的头发,“我的小侯爷,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霍松声知道老头儿又开始伤春悲秋,感慨人生过得太快了,赶忙冲他傻乐:“吴伯,好爷爷,您要不再给我拿个糖吧。”
吴伯就是怕他觉得苦,袖子里揣了好几颗,他又倒了一颗出来,喂霍松声嘴里:“你想吃多少都有,我可不跟二公子似的欺负你,不给糖吃。”
甜腻腻的桂花糖鼓在颊边,霍松声的笑意也凝住了。
春信用力清了清嗓子:“咳咳,吴伯!”
老头儿说完才反应过来,也好,不用霍松声支开他了,自己心虚地端着盘子走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霍松声满口糖却不觉得甜,受了伤的人精神不济,也容易多想。
春信打量着,看霍松声在发呆,便轻声问道:“主子,你再睡会儿?”
霍松声应了声,半张脸揉进了枕头里。
春信将门窗都掩好,房间只剩霍松声一个人,他倒不觉得困了。
将昨日的卷宗又拿出来看了几遍,感觉再看下去要会背了才放下。
霍松声心中憋闷得很,房中也不透气,他掀了被子,龇牙咧嘴地走下床开窗通风。
今年冬天来得早,也格外冷。
窗一开,风能吹的人打摆子。
霍松声折回床上趴好,床帘被风吹的不停地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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