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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放下珠帘,缩回了辇驾内,看向魏黎春,魏黎春嗤道:“疯子?外有九门提督府重兵把守,内有御林军开道,如此这般轻易便闯了进来,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子呢?”
百姓恐惧的尖叫声与零星的叫好声夹杂在一处,极考验人的定力,半晌不见于凯返回,饶是朱槿也有些按捺不住,魏黎春却不见半点惊慌,提起搁板上的茶壶,斟了杯茶握在手中,好笑道:“自摄政监国之后,此番并非本宫初次出宫,却是最大张旗鼓的一次,本以为会招来刺客,便将一十八个暗卫全都带上了,结果对方却来了这么一出,还真是稀奇。”
原来娘娘早有安排,朱槿心下稍定,又察觉她话语中竟带有些许失望之意,无奈道:“娘娘千金之躯,岂能以身犯险?若是有个好歹,岂不天下大乱?以后还是能不出宫便不出宫了罢。”
守株能待到兔,但也只是小鱼小虾,若无绝对把握,背后的老王八又岂敢将人派出来?魏黎春点头应道:“谨遵姑姑懿旨。”
朱槿噎住,嗔怒道:“娘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心打趣奴婢。”
魏黎春抿唇笑笑,自顾的喝茶,片刻后于凯的声音在辇驾外响起:“臣失职,让娘娘受惊了,请娘娘责罚。”
朱槿问道:“于统领,发生何事?”
于凯回道:“一个落榜的书生,喝多了马尿,跑到街上来撒酒疯,侍卫们一时不查,被他瞅了个空子,钻进了帷帐里,惊扰了各位娘娘贵人们,臣已命人带他下去醒酒了。”
魏黎春冷哼一声:“两盏茶的工夫,才将一个酒鬼打发了,御林军办事真是越来越得力了。”
于凯一下跪到地上,垂首道:“娘娘恕罪,委实是那人力气太大,侍卫上去几个被他丢出来几个,臣只得亲自上阵,周旋半晌这才将他拿下。”
若没些本事,怎能派的上这个用场呢?只是这么装疯卖傻的嘶吼几句,恐怕根本煽动不起百姓的情绪,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风调雨顺安居乐业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触动自己的切身利益,当权者是谁,与自己何干?不过这么一闹腾,倒让魏黎春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宁王已然在筹划谋反,且十分有耐心的遵照水滴石穿的道理,连诋毁自己名声的机会都积极努力的制造。
魏黎春深吸了口气,云淡风轻的说道:“既已送去醒酒,那便起驾罢,免得误了祭天的时辰。”
“是。”
四周百姓数以千计,实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回头审问明白了再来理会不迟,于凯立时便想了个通透,起身上马,吩咐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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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是建在京郊小汤山上的一座皇家寺院,重阳祭天登高乃是旧俗,往年都是太后亲临,今年太后正病着,便改由皇贵妃主持,身份虽降低了些,然即便是不问红尘之事的出家人,也知晓如今朝政由皇贵妃把持着,对待起来倒比往年还要谨慎。
辇驾停在山寺外,魏黎春搭着朱槿的手走下来,白马寺主持澄正立刻带人上来行礼,并亲自在前引路,众人浩浩荡荡的上山,来到了寺院的正殿天王殿。
殿门口摆了一只硕大的铜鼎,鼎内香火旺盛,跨过门槛进去,便是一木雕佛龛,上面雕有形态各异的金龙,与其他佛家寺院相同,龛内正中摆放着欢喜佛,委托天降立于欢喜佛身后,两边被誉为佛门守护神的四大天王。
魏黎春接过朱槿递来的香烛,在佛龛前的蒲团上跪下,按照礼部预先写好的祭词,颂读了一遍,然后将香烛高举过头顶,拜了三拜,将其插到香炉里,便搭着紫菀的手站了起身,来到殿外,其他命妇官眷们这才陆续的进去祭拜。
依着朱槿的想法,魏纤珞与林静清的婚事,请太后出面下旨最好,然而这样一来未免有些高调,二来也不曾征求过林朝之的意见,万一生米煮成熟饭,又闹出个抗旨不遵的丑闻来,二哥非提刀跟自己拼命不可,所以魏黎春便决定借重阳节的机会,让林朝之夫人与魏纤珞碰个面,自己再从中暗示一番,若是牵的成线,林朝之定会遣官媒上魏家求亲,实在不成的话,也无甚不良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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