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不置可否,算是默认福晋说法——这会儿她俩相当于一场拉锯战,不过两边各请了个帮手,她这边是四爷,福晋那边则是德妃,端看谁更能抗。
但?看起来云莺的?胜算还是更大一些,至少四爷厌透了福晋,而德妃还肯对?云莺施以颜色。
见婆母喝了小半碗粥,福晋从善如流上前将碗盏撤下,“太医交代过,额娘病中不可多食,难以克化,还是留待明天再用罢。”
一口一个额娘,以前倒不见这样亲切。
云莺心说我要?是病人,才不要?这样讨嫌的?在眼前伺候,想吃点好的?都不能够,这病养着?有甚趣味?
幸好福晋刷了不少信用度,之前衣不解带服侍在侧,令德妃多少对?她有些歉意,故而在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还是愿意听取福晋意见。
见福晋到小厨房去了,云莺趁机把弘曜喊来,让他对?皇祖母讲述南巡途中所见所闻,云莺自己的?口齿虽然?马马虎虎,可到底站在大人视角,不如孩童天真活泼,妙趣横生。
弘曜的?口齿早就锻炼出来了,尽管不拘文法天马行?空,但?因?此?也更形象,加上他时不时穿插几个笑话,更不觉枯燥。
连完颜氏都听得入了迷,悄悄凑进来,懊悔之余更下定决心:下次一定得叫十四爷带她去,拼着?不生孩子也罢,谁知道这种机会还有几年?呢。
听到康熙与弘曜的?相处,德妃不觉莞尔,“你敢这么编排你皇玛法?真是不像话。”
弘曜便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声调也瞬间变得威严,“嗯哼,谁在背后议论朕?小心朕叫魏珠打你的?屁股。”
显然?是在模仿康熙恐吓他的?口吻,活灵活现,怕是康熙本人站在跟前也不过如此?。
德妃乐不可支,一激动便嗽了两声,云莺忙上前扶着?帮她拍背顺气?,又劝道:“娘娘得闲还是该到庭中走走,这屋里太闷又不透气?,关久了没事人也得生出病来,哪里能好过?”
她就怀疑德妃的?病迟迟不见好正因?为躺久了的?缘故,方才她进门便闻见一股陈腐霉味,又听说是福晋吩咐不许开窗,怕见风受凉——德妃又不是纸糊的?。
谁知道福晋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定她就盼着?德妃长长久久病下去呢,如此?她便能扮演一辈子的?孝顺儿媳。
云莺又说自己带回一套五禽戏的?图谱,很愿意陪着?德妃一同锻炼,身?子骨强健了不比什么人参灵芝都强?是药三分毒,那些个苦药天天喝下去多遭罪呀。
福晋从厨房回来时,就看到这一家子和乐融融模样,下意识攥紧手心,指甲掐进肉里:她费了那么大的?工夫也没能让德妃完全倒向自个儿,云莺不过带了个孩子,就轻而易举又把额娘给?笼络过去了。
好像她的?付出不值一提。
心里尽管泣血,福晋面?上仍微笑着?,“额娘服了药,该歇歇了,还是这会子先去小解?”
一壁让人将夜壶准备好,便欲搀扶德妃起身?:表示她事事亲力亲为,连便溺都不嫌弃。
德妃却有点不好意思,又怨福晋没眼色,说得正热闹呢,打什么岔,“本宫这会子还不困。”
云莺笑着?转过头,“姐姐也许久没回家了罢,不若我在此?陪伴娘娘,姐姐先回去歇息几日。”
说得好听,等她进了贝勒府的?大门,还有机会再出来么?被幽禁的?滋味她已?体会够多,半点都不想回忆。
福晋面?无表情,只淡淡道:“额娘这里离不了人。”
德妃再读不懂她的?意思便是傻瓜了,亦笑着?解围,“弘曜岁数还小,弘易与爱兰珠也离不得生母,本宫知你孝顺,可事有轻重缓急,否则老四该怪本宫不体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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