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拓海大四毕业那年,礼森收购了国外一家风投公司。
他需要在国外待上两年跟进项目,很自然地让池拓海和他一起。
池拓海却没有马上答应。
礼森在漫长的沉默中窥见自己未曾留意的恋人内心一隅,心中升起一股荒诞的不敢置信,他拒绝承认这种预感,摔门而出,让池拓海好好想想。
断开联系的第五天,他收到了池拓海的短信,答应跟他走。
悬到喉咙口的心放下,毕竟故土难离,礼森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
出国前两个月,他让池拓海和朋友都打个招呼,虽然以后还会回来,但到底要待上两年,来往不便。
池拓海没说话,他认为这是默认的意思,没考虑过也许池拓海就是想要静静地走。
——甚至不再回来。
当夜,礼森特地在酒店订了桌,然后催着池拓海去和朋友们说,一起吃顿散伙饭。
他自己先行离开,留给他们告别的空间。
时间走过夜里十一点,礼森接到酒店前台的电话。
他赶到订下的包厢,里面空空荡荡,只坐着一个喝醉了的池拓海。
大圆桌上冷盘热菜都无,点的酒倒是都上了,还多了不少,红酒的木塞散了满桌,池拓海双颊坨红,发圈扣在手腕上,凌乱的卷发勾缠着颈与肩。
他皱眉走过去,手忽然被拉住。
浓郁的酒气和燃烧的体温一齐漫过来,池拓海靠在椅子上仰头对他笑,作为一个酒鬼,露出了礼森从未见过的神情。
极度赤诚,极度天真。
他说:“小迹,对不起啊……我太累了,我要走啦。”
……
“我挥开了他的手。”
礼森点了根烟:“两年前,我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着了魔,才会只挥开他,没往他脸上揍一拳。
但一个人在国外待了两年,我开始想,我应该直接带他走。”
隔着朦胧的雾霭,好像遥望七百三十天孤寂又晦暗的时光。
他对虞迹说:“我后悔了,所以我回来了。”
四目相对,虞迹眼前却一片模糊。
他的眼眶干燥,好像只是忽然失去五感,除了耳朵。
任由对方的一字一句擂上耳膜、震动大脑。
一切都变得缓慢,周围很静,连烟雾的上升都是迟钝的。
他闻不出熟悉的尼古丁的味道,反而错觉性闻到一股酒味。
礼森的话不断在耳边重播,好像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同时在他脑中呐喊……他一时头痛欲裂,在爆胀的混乱思绪里隐隐约约看见大四时候的池拓海,和礼森口中喝醉的发小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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