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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色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嚯!
凭什么?说个理由给我听听。”
“你不知道啊?新岁那天,”
少睢迅速地顺着他胳膊盘上去,凑近了道,“是他母亲的忌日,也是他旧疾复发的日子啊。”
晗色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耳边的少睢叽里呱啦地讲述,他听归听,脑子却不灵活了。
啥啥啥?
*
他带着满腔疑问坐等主峰中,看着雪渐积也渐融,眨眼间,春岁已快到,坏蛋还没回来。
鸣浮山因多了不着调的臭弟弟少睢而更加热闹,主峰的竹屋前则多了一个亮晶晶的水晶球,里头困着尚未开启灵智的懵懂小鲛人,让留守在家的小妖怪不觉寂寞。
晗色哪里都没乱跑,每天就围绕在竹屋的方圆之内,埋酒竹下,盘膝修炼,每天的乐趣是打发打发少睢,撸一撸小鲛人,其后的闲暇之余大部分在想着大黑蛟。
山阳不在鸣浮山中,估计就是陪嚣厉出去,晗色想着少睢谈及的过往,想着他如今蹲在哪个地方祭奠和闭关,既心疼又生气。
“什么都不告诉老子!”
他气冲冲地并指在地上画一大坨黑蛟,边画边数落,“都睡多久了,好歹也是枕边人了吧,是不是还不把老子当自己人?”
只是怎么骂那家伙都没回来,徒以叫人牵挂和惦念。
待得新岁这天,竹屋的主人还没有回来,晗色只得继续在小庭院里百无聊赖地坐着。
水晶球里的小鲛人不住乱拱,敲着壁要和他玩,咕咕地叫唤着。
晗色看他,就像看着刚化人形的自己,见他不会人言,几度费劲地想教他开口说话,无奈小鲛人舌头打结,只会发一些简单的单音节声。
这会空虚,他便一下一下地拍着水晶球,继续念些喜欢的诗词给他听:“来来来,咱们继续锻炼口语,张开嘴巴跟我念嗷——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晗色最喜欢这一句人间词,翻来覆去地朗诵给小鲛人听,不知念了多少次,听得小鲛人直摸耳朵。
小鲛人架不住复读机的威力,只得抱起了尾巴,也努力地想吐一句人声,却怎么也不成。
可他似乎也怕晗色失望,便抱着尾巴吭吭哧哧地酝酿了许久,攒够了近来储存的所有灵力,不思突破身上的束缚阵,而是遵从鲛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开口吟唱一段海妖之歌。
晗色顿时卡壳:“?!”
他自有灵智以来就没有听过人唱歌,平日出门只听得满山的聒噪鸟叫和妖嚎,谁知第一遭享受五音,就是王者出场。
鲛人歌无词,空灵得像云端散下的暖洋洋的光线,也像海面上薄薄升起的海雾,既飘渺,又极具穿透力。
晗色从未有过这样奇妙的感觉,仿佛是什么经年的夙愿得以实现,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他直接听到痴了,坐在水晶球前出神了许久,甚至不知不觉地将手伸进了水晶球里……这时肩膀忽然被人一搭,吓得他心脏差点蹦出来:“谁!”
身后人的声线熟悉非常,一如既往的冷和稳:“鲛人的歌声会让你迷失一切,少听。”
这声音竟比海妖的歌声更能迷惑小草的心。
晗色机械地仰首,看着归来的竹屋主人,脑子有些不清醒,揉着眼痴痴地看了他半晌。
嚣厉没说什么,他微弯腰,伸手摸上晗色脖颈,绕着他下巴轮廓拢住,两人一站一坐,一俯视一仰视。
晗色回神,一翻身站起来,话不多说跳起来挂他身上:“大黑蛟你回来了!
你还好吗混蛋?臭弟弟说今天是你母亲忌日还是你旧伤发作的大日子,你还健在么烂长虫?有走火入魔大闹天宫吗?有狂性大发跑去干别的坏事吗?”
嚣厉被扑得身形不稳,手托住了这喋喋不休的小妖精的翘臀,嫌弃一拍:“少和他走动说话。
我且问你,本座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乱跑?”
“没有。”
晗色双腿盘住他,两手捧住他的脸近距离地左看右看,“你真的没事吗?”
“轮得到你担心?”
嚣厉不舒服地避开他的视线,“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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