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仿佛枕边这个男子——她等的,并不只是七年……
夙婴将她搂得更紧,下颌贴进她如玉的颈窝,像是极其细致地闻着那一缕发香,“脂砚,朕已经不小了呢。”
一面说着旁敲侧击的话,一面伸手摘下了她发上的那支紫犀木簪,让她馨香的乌丝尽数披散下来,五指成梳插入发间,指上缠绕着的是世上最柔滑的羽缎。
“陛下确实该娶妃纳后——不该再四处流连了。”
脂砚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恍然忆起了某个差点被遗忘去的片段。
是从前的夙婴太子,与那个掌灯的小宫女……
“唉……”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夙婴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
一直不安分的双手也难得静歇下来,专心地搂着她的腰,“殊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朕的。”
声音近在耳畔以及那专属于他的温热气息都袭进了她的颈项。
脂砚轻哼了一声,没有应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那天晚上,是玄迟在酒里下了药,然后让殊笑侍寝……”
夙婴垂下眼帘,极轻、极缓地回忆道,“不过朕趁他不注意时偷换了一杯酒,所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朕都是清醒的,也什么都没做……”
话及此,他不禁低低地叹了口气,“而那个孩子,其实是玄迟的吧……”
脂砚蓦地转过身去,仰起脸,神色凝重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七皇子其实没有死,对不对?”
两年前在殊笑的墓地里发现的那束野花,以及阴谋败露后杀死毕则礼的幕后主谋——错不了!
一定是他!
这厮——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哈……”
夙婴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并趁她防备不及时迅速在她的额心偷了个香,“朕以为你会问:‘你当真什么都没做’?”
话出口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微妙的心虚的。
实然,从前那些所谓的“男宠”
无非都是他嬉闹时的玩伴,从未交付过真心,因而当女丞相使计解散他的“男后宫”
时,他也并不甚在意……
然而殊笑,却是他真正爱过的女子,纵然过去了这么些年,从前的情念也都磨灭殆尽,但终究是觉得亏欠了她,便愈加难以将她忘记……
而脂砚——便是他今生,甚至来世都绝不愿再错过的女子了吧?思及此,夙婴又情不自禁地将怀中的人儿拥紧,这样用力,连骨子都被揉得生疼。
脂砚抿抿唇没有吭声,或许是因为房里湿气重受了些凉,或许更是出自女儿家的羞赧,她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你又不是神仙,凡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
我——”
她顿了顿,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多少都有些怨妇的味道,便连自己听着都不甚难为情,索性便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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