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正常。”
张灼地替他把未说完的言下之意说完。
张灼地确实没什么愿望,他对这个世界的感觉都很寡淡,钱够花就行,书读得够用就可以,他没有什么物欲,身体也很健康,父母死得早,早早就告别了老家,活在一个陌生又庞大冰冷的城市,无牵无挂地生存在这个世界,让他许一个巨大的,足以搭上生命的愿望,实在是很难。
丁了:“我不要回家。”
“那你去哪。”
张灼地耐心地说。
丁了说:“去你家看看。”
张灼地想也不想地道:“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从来没有人去过我家,”
张灼地决绝地说,“我不喜欢。”
一小时后,丁了坐在了张灼地的沙发上,好奇地看着张灼地去冰箱里给他倒水。
张灼地对于这一切感觉非常无力,递给他一杯牛奶,说道:“只有这个。”
丁了似乎对他的生活习惯了若指掌,并没有对此提出什么异议。
事实上,丁了也确实早就在监控里把张灼地的家看得一清二楚了,他甚至不需要张灼地为他介绍什么。
但是从视频里看到的和亲身体会到的是不一样的,现实坐在这里,会看到这个家里一尘不染,所有家具擦得干干净净,几乎没有用于消遣的家具,所有家具都是没有不行的硬件,把极简贯彻到底,看上去非常的……变态。
丁了又想起了,他在监控里,看到张灼地发现自己房间里有一具尸体,自己和他同床共枕一晚之后,居然第一反应是先打开了空气过滤器。
丁了手里捧着杯子,和他今天明艳的装扮不同的非常纯情地抱住自己的双腿,抬着眼睛问道:“张灼地,有没有说过你很变态啊。”
张灼地:“是你非要来的。”
丁了发起疯来,张灼地疲于应对,最终还是为了给自己少点麻烦,直接把他带来了。
在他眼里丁了和小孩子没有区别,无论丁了嘴有多硬,他所有行为表现出来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对喜欢的东西无法抵抗的薄弱意志力。
丁了像是个无法完成延迟满足实验的小孩,对着想要的棒棒糖流口水,无论是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吃到嘴里,撒谎、威逼、利诱,只要能有效无所不用其极。
只不过喜欢这个东西很廉价,丁了的习惯是危险又廉价,张灼地从来没有把这个东西当回事过。
丁了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疯子,他说的喜欢或许是真的,但是这什么都不代表。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思路,张灼地想,如果真的很认真地对待一份感情的话,至少不会把他拉进这种危险的游戏的。
但张灼地无所谓,他很无聊,也很厌倦现在的生活,有些改变也可以。
更关键的是,他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
在游戏里度过的那几天,是张灼地成年后少有比较有兴致的日子,在当时不觉得,出来了一星期之后,才感觉出平时的生活是有多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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