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摸摸吗?”
仲修远拽住了它,不让它走。
仲漫路有些迟疑,可到底还是年轻,见那鸭子似乎没什么攻击性,犹豫了片刻之后伸出了手。
他在宫里见的鸭子都是饭桌上的,这样活着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摸就更是第一次了。
“嘎嘎……”
鸭子嘎嘎两声,挣脱了仲修远的手,然后在仲修远的手边不远处找了个看着舒服的地方,蹲了下去。
它理了理被仲漫路摸乱的毛,嫌弃地冲着仲漫路嘎嘎了两声,把脑袋缩在那翅膀下面,就不理人了。
仲漫路全程瞪大着眼睛,眼里都是惊奇,也只有此刻他才露出了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仲修远却是有些好笑,李牧还总疑惑这鸭子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可他却看出来,这鸭子分明就是跟李牧一模一样的脾性。
鸭子的出现让两人之间生疏的气氛稍缓和了一些,仲修远看了一眼仲漫路,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道:“从今往后,我们就不再是袁国人了。”
仲修远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远处在一起聊天的那些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两人。
仲漫路抬头看了一眼仲修远,然后又看着那只鸭子,随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袁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去了的,他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临走之前没能把他娘亲的牌位一起带走,把他孤零零的一人留在了那冰冷的皇宫中。
想到这,仲漫路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已经没有了爷爷和父亲的记忆,那时候他还太小,他的人生中,除了他娘亲就只有深宫大院,还有可望不可及的哥哥。
仲修远不知道仲漫路怎么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可是有些话他必须说清楚,“以后你与我只是从大宁南边洪灾地区逃难出来的难民,如今住在山上……”
仲漫路立刻想起之前那年轻大夫跟他说过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忙着,试图腾出一个马车用来关押子的李牧。
仲漫路的一切仲修远都看在眼中,见他看向李牧,仲修远面上忍不住一阵发烫,微有些狼狈。
“……我们以后与他住在一起。”
仲修远有些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自己与李牧的关系。
说他喜欢上了个男人?
说他一个堂堂大将军,把自己给嫁了?
还是说他对这人一见倾心,爱得不可自拔?
“嗯。”
仲漫路点头。
仲修远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狼狈地起身离开。
今天饭吃得早众人休息的也早,李牧也有了精神,他把自己收起来好久的那几本书拿了出来,借着微弱的火光在火堆旁边看书。
仲修远拿了水壶,坐在了他的旁边,静静地看着李牧。
在四周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之后,仲修远才开口,“谢谢。”
他的计划原本就冒险,虽然有霍双等人作为内应,可是也危险重重。
这件事情他必须感谢李牧,如果不是因为李牧,他这次恐怕早已经被抓了回去。
特别是最后的关头,不是因为李牧他们早已经功亏一篑。
摇曳的篝火火光映照下,李牧抬眸看了一眼仲修远,复又低下头去继续研究自己膝盖上的那些书。
“我想让他与我们住在一起。”
仲修远沉默片刻,又道:“我会想法子赚钱。”
仲修远知道自己这样的请求有些过分,李牧的情况他知道,参兵回来的他说不上富裕,若是顾着他弟弟,就又要清苦些了。
可是仲漫路是他弟弟,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了,若是可以,他希望能够亲眼看见他长大直到他成家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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