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二姑少爷,奴婢谢谢你的关心。
只是我虽是个奴婢,但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路。
请二姑少爷不要再替奴婢想了,奴婢哪里都不想去,二姑少爷请回吧。”
“司杏你怎么就如此倔!
好好说话你不听,你那是什么想法什么路子?我问你,出了君家去找那小子,你能活吗?再给人当老妈子?你是能给人当老妈子的?你现在在君家有吃有喝的不觉得,出去你怎么生活?怎么像没经过事似的!
本朝虽然出过经商的女子,但那才几个人?哪个背后没人撑着?你是能对人曲意逢迎的?司杏,你现实点儿,君家这个破地方不想待着是对的,但你也选个好去处,牛一样地做人,你何苦?”
“二姑少爷,谢谢您的好意,上次出去那几个月,我确实苦,但我真是宁可吃苦都不愿意……”
“住在那个破窝里,又湿又冷,跟野人似的,脸冻成那样子,你还不愿意什么?”
一提起那个地窝子,我就忍不住发火,“二姑少爷,我再说一遍,地窝子再破,那也是我的家。
君家我不愿待着,但二姑少爷那儿也不是我想去的地方。
我有我的路,二姑少爷若真为我好,能不能尊重我一回?”
“尊重?”
杨骋风重复了一遍,“司杏,你中蛊了,我若是不尊重你,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算了,前面还在等我,你收拾……不,不用收拾了,我那里什么都有,跟我走吧,这个破屋子,不待了。”
“杨骋风,你以为我是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去!”
前面是君家一家人,他敢这样说,嚣张至极,君家到了这个地步吗?还是我一个丫鬟无足轻重?
“不去也得去,我是你口中的二姑少爷,难道连个丫鬟都讨不到?原来只是不想这么快和君木头撕破脸,现在看来也无所谓了。
他爱恼他去恼吧,惹恼了我,我把他二姐送回来!”
我咬了咬嘴唇,实在无话可说,真是对牛弹琴。
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又躺下去,拉上被单。
“本少爷说的话你没听见?”
杨骋风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意。
听见了,想扇你一耳光!
他又过来掀被单,我忍无可忍,跳了起来,“杨骋风,今天不打一架,你是不是不死心!”
我指着他,“我告诉你,你打死我吧,我也不会去你那个黑洞洞、阴森森的破地方!”
他愣了,“你说我府里是黑洞洞、阴森森的破地方?”
“是!”
我气得发抖,来宋朝十六年了,从九岁开始就想着忍忍忍,我以为我能忍,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这只猫头鹰缠了又缠。
我深吸一口气,“你若是想让我去,好,你打死我,弄具尸体去。
要是打不死我,你便算了,以后不要天天像猫头鹰一样缠人了。
你要我活着进你那个破地方,想都不要想!”
我气得四肢发麻,半天没缓过气来。
我遇见过各种无耻的、不讲道理的人,但似他这种人,活了两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你怎么就那么不喜欢我的府邸?多少人巴望着去呢。”
我不理他,索性跳下床穿上鞋子往正房去了,听他追来一句话,“无论如何都得去,我非得让你活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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