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黑灯瞎火,冷冰冰的,山官歪靠在里间的门上,不知在想什么。
狗剩莫名的心里一酸——屯子里每年冬天都一批熬不过去的人被悄无声息的抬出去埋在屯子边的坟地里,或许等春天的时候会发现去年还一起玩的火热的小伙伴突然就不见了踪影,或者前些日子还帮你挖过野菜的婆婆再也没有出现过,在甚者就跟山官一样——屯子里冬天生了病就只有靠硬熬的,一来请不到大夫,二来也没有那个闲钱——人们早就习惯有一天起来发现身边又少了一个熟人……
“吃点儿东西吧!”
狗剩把碗筷放在堂屋的小桌上轻声叫道。
山官慢腾腾的走过来,手脚仿佛生了锈一般艰难的端起碗。
“啊,那个,你、你也别太伤心了,大娘、嗯、大娘不在了,你要好好注意身体,那个、花伢和小九……”
狗剩绞尽脑汁的想着安慰人的话。
“咚!”
山官把碗筷放在木桌上。
狗剩低头一看,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卷饼和粥都吃的干干净净,碗里泛着微微的瓷光,根本看不出来盛过粥!
“很好吃!”
山官面无表情的说道。
狗剩一噎,这哪里是需要人担心的样子!
“呵呵,是吗……”
“你娘出门了?”
山官突然问道。
“嗯,去我姥姥家了。”
狗剩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送你回去!”
“嗨,送什么!
几步路……”
狗剩把碗筷收好说道。
山官看了狗剩一眼。
狗剩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瞪什么瞪,哼,要不是看你刚没了娘亲……
“哥哥!”
花伢叫了一声,脸上少有的露出了几分欢喜。
小九“呀呀”
叫着朝山官扑了过去。
山官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抱起小九应了一声。
“山官,怎么样?家里都收拾好了吗?”
刘打铁坐在柴房门口问道。
虫蛀的厉害的、腐朽的、太细的……去镇子上卖柴都需要挑出来,就是如此,到时候,镇上的妇人们还有的是法子压价!
“刘叔,我娘不在了……”
刘打铁脸上就显出些无措来。
“……娘在的时候,妹妹还小,只给打个下手……一年给您家两百斤粮食,五十文钱,还有、板车,以后就算我们两家公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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