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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是很不好嫁人的哦。”
张赐依旧不死心,连恐吓的话都用出来了。
他可记得他的姐姐们,还有汴京那群世交的千金们,一说听说某个行为会不好嫁人,就紧张得不得了。
“不好嫁就不嫁呗。”
陈秋娘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可怕的。
过去三十年岁月,她看过太多人嘴里说着永远,一转身,又对新颜浅笑,说不离不弃;也看过即便期初相爱,后来也让岁月淡了情分,各自闹得沸沸扬扬,最终彼此憎恨的。
“孩子气的话。
以后你就知道不能嫁人多悲惨。”
张赐故意加重语气,心想:我今天非得让你紧张紧张。
陈秋娘挪了挪步子,很自来熟地拉了凳子坐下,捶着先前被蛇咬过的那只腿,说:“没吃的,没自由,没尊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受委屈受难却毫无能力,碌碌无为一辈子,那才叫悲惨。
与这些比起来,嫁不了人算悲惨么?二公子。”
九岁的女娃,用老成的语气对他说话,那神色语气分明还在说“你实在太年轻了,太纨绔子弟,太不知民间疾苦了”
。
张赐顿时就更加憋屈郁闷。
他很想反问“你不年轻么,你比我大几岁啊”
,但他又觉得这样问太**份,还会让这丫头笑话。
可是,为什么他还觉得这丫头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张赐就那么侧躺在床上,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陈秋娘看张赐那样子,心里也明白那家伙是想看她被吓得不轻的震惊模样,如今没看到,又被反驳了好几次,心里正郁闷呢。
话说再厉害的公子哥,都有一颗玻璃心。
从前,戴元庆就算他那帮发小里,脾气顶好的了,却也不喜欢被别人反驳。
何况眼前这个据说脾气不好,年龄也还小。
估计更是玻璃心中的极品,受不得半点挫折的。
陈秋娘在这一来一去的对话,算是看出他的心思来,便打破沉默,转了话题,问:“二公子,你还有别的事吩咐么?如果没有的话,就请将我的戒指还给我,我要回家干活了。”
张赐一听,顿时明了自己多傻啊,这女娃是有未婚夫的,肯定不愁嫁的,怪不得人家不怕。
“你借我的人打你爹,这是不孝的行为,你不怕你未婚夫知道,退婚么?”
张赐依旧偏执于让陈秋娘害怕紧张,觉得自己这回是找对弱点了。
可他预期的情况没出现,陈秋娘神情悠闲,很淡定地说:“哦,我求之不得,坐等退婚呢。
那样我还自在,还有辉煌未来。”
装的,绝对是装的。
他记得在汴京时,赵德芳有个远房表姐,长得不算难看,只要听说什么事会影响嫁人,那简直就如临大敌似的。
再有家里的大表姐也是事事都瞻前顾后,生怕就有损形象,让夫家瞧不起,被退婚啥的。
装的,绝对撞的。
张赐这样断定,便仔细瞧了瞧陈秋娘的神色,左看右看确实看不出掩饰的痕迹。
“二公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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