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生很乖巧地说,又催促陈秋娘赶快去帮承哥哥。
原来,果真是柳承一人在家了。
陈秋娘整了整衣裙,提了灯盏出门,又叮嘱跟出门来的陈秋生说:“不要忘记我刚才说的事。
还有,如果爹回来,你就悄悄来告诉我。
千万莫要让他知道了。”
是的,她是要留一个心眼,知己知彼。
倘若陈全忠真回来了,她是要先发制人的。
陈秋生脆生生地答应。
陈秋娘这才提了灯盏往柳承家里去。
柳承家离陈家不过隔了一亩田,就算竹林小径曲折、田间小路蜿蜒,慢行也不过五六分钟的事。
陈秋娘提了灯盏,拿了个木棍子一路敲打小路两旁的草丛、落叶。
虽然这个季节还不是蛇出没季节,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她家门前是竹林小径,要穿出竹林沿着一块田的田埂走过去才是柳承家的菜园地。
菜园地后面才是柳承家里。
陈秋娘拿着棍子敲敲打打,刚走进竹林小径不久,就隐约见竹林深处,有人影晃动,因光线太暗。
她瞧不清男女老幼。
她心里一咯噔,饶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由得背脊一凉。
陈家破败的泥墙茅屋附近是没什么人家的。
房前是一片竹林,竹林过去是一大片田;房后是坡地,房子左边是几块田,田那边茂密的树林,再过去就是巍峨的二峨山;房右是一块菜地和一块田,然后才是柳郎中家。
陈家算在柳村最偏远一角,这里可以说除了陈家再没别家。
即便有什么事路过这家门前,或者到陈家做客,也不至于走到竹林深处。
综上所述,只有一个结论:来者必定不善。
可是这“不善者”
是谁,到底什么目的?
陈秋娘一瞬间根本理不出任何头绪。
倏然跳入脑际的就是朱文康那阴骘淫|邪的脸。
不过,按照柴瑜的说法,朱文康现在正忙着跟几个叔伯兄弟争抢家里的财产,不可能有空理会她这种小角色。
一定不会是朱文康的人。
陈秋娘排除了朱文康的可能。
又进一步想到张赐事件。
虽然是柴瑜送了信到张府,但她与柴瑜同行从大街上而过,有很多人看到。
只要稍微查探一下,就能知道。
如果这竹林深处的人是张赐的敌人,那柴瑜也有危险。
陈秋娘想到柴瑜,觉得十分愧疚,是她的一己私|欲将他拖入了危险的境地。
她不圣母,却也不是那种占人便宜心安理得的人,何况这涉及到人命,真不是云淡风轻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
的玩笑。
不过,她的愧疚也只是片刻,因为此刻情况危急,她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伤感、愧疚。
陈秋娘脚下不停,依旧是拿木棍打着厚厚的竹叶,另一方面却是将灯盏提高,扩大照亮范围,想要借助这微弱的光,看看那潜藏的人大概的轮廓,但那人很精明,隐没在一丛竹的后面。
如果这不是朱文康的人,也不是那些可能的潜伏者,或许也可能是别人吧。
这一时刻,陈秋娘虽然背脊发凉,吓得不轻,但她依旧思绪飞转,想起刚才秋生与秋霞描述的陈全忠与陈柳氏的对话,貌似陈全忠威胁陈柳氏拿钱时,曾说过要去官府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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