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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仲饶有兴致地转着汤碗,半天才道:“郝兄为何不干脆也挂到东立名下?”
郝亥干笑两声,叹口气,“不瞒李爷说,我还没那本事进东立楼,再说东立的份子钱太高,我们忙活一年都凑不够。”
李伯仲端起汤碗一饮而尽,饮罢,转脸对郝亥道:“行,只要兄弟们不嫌我碍事,我就在这儿待下来。”
郝亥愣了半下,因为没打算他能这么快答应,不过很快醒悟,一拍大腿,“好,明天一早我就招兄弟们过来,这‘把头’位子我让给您。”
“嗳?郝兄要是这么说,我就不能留下来了,小弟初来乍道,在郝兄的地头上讨生活,只要有间房,有块地,能容下妻儿,就足够了,‘把头’的位子,不敢乱坐,也坐不起来。”
“……哈哈。”
郝亥大笑,大掌拍拍李伯仲的肩膀,“客气客气,李兄弟留下来,我郝亥就感激不尽啦,哪有敢不敢一说。”
就这样,李爷变成了李兄弟,李伯仲成了辽远镇的一个混混。
***
入了夜,暖风卷帘,星辰满天。
二楼朝阳的走道上,李伯仲半倚着竹椅,双脚翘在木栏杆上,仰望星空。
白卿安抚儿子入睡后,挑帘子来到他跟前,挨着他坐下,“一直留在这儿,行吗?”
汉北那么多事,他能就此放下不管?
李伯仲看看她那双被星辰染了色的眼眸,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你觉得我会是个有仇不报的人吗?”
凡事他都可以忍,但是忍不代表不作为。
白卿淡笑摇头,他的确不是那种有仇不报的人,“所以非要亲自来?”
来看东立被灭掉?
摇头,“不只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想听吗?”
想听他会讲给她听。
这次换白卿摇头,还是不听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就行了,不需要告诉我。”
李伯仲呵笑,最近他经常这么笑,像是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这些日子很辛苦吧?”
这次出来一个下人都没带,什么都要她亲自做,手都磨出了细茧。
“还好。”
以前的以前,她也是这么过的,靠自己没什么好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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