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乖乖给……还要劳奴家亲自来取。”
陶酥的轻语如叹如嗔。
鹿鸣涧眼睁睁见陶酥蹲下来,捏着自己两颊迫使自己张开嘴。
她感到危险,很想反抗一二,但脑袋如被撑到爆裂般的剧痛,已经折磨得她没有什么力气了,让陶酥轻而易举就为所欲为。
陶酥把几只通体雪白又似透明的蠕虫放进了鹿鸣涧嘴里。
冰凉的活物顺着食道滑入了腹中,很快,一股寒冷之意就从身体最内部传向四肢百骸,鹿鸣涧有种幻觉,那几条冰蚕蠕动着,穿行在自己原本状若沸腾的血脉中,啃食着什么东西。
陷入冰火两重天般的煎熬,鹿鸣涧觉得自己的头落在了烧红的热锅,而身体泡在冬天结冰的河水。
恍惚中,有谁好像把自己搂着……
不似师父那样持礼疏离,像是枕在了女子臂弯,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口的柔软。
陶酥姑娘……她为何要救我……
陶酥抚开着鹿鸣涧汗湿的额,露出少女苍白的脸孔和无神的眼睛。
见鹿鸣涧已经没再挣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是在治疗她,陶酥唇角含笑,剥开了鹿鸣涧白色的亵衣领口,将手放至她的胸口,将一缕细如丝线的毒性真气打入了鹿鸣涧体内,指引着她那些冰蚕们行动。
鹿鸣涧要命的头痛被逐渐平复了,任由他人真气游走在自己体内,除了司易廷教她那时,这还是头一回。
陶酥搂着鹿鸣涧的右手抚摩着她的头,左手弹动间,许多碧蝶从窗口飞了进来。
它们一齐呼扇着翅膀,带来了浓郁的花香,与陶酥身上的芬芳近似。
鹿鸣涧呼吸平稳起来,眼皮也变重。
她沉入梦乡前,听着陶酥近在耳边,亲昵哼唱一支明显富有苗疆风情的山歌小调:
“采茶要采大山茶,茶香尽透满山花……”
————————
翌日清晨。
鹿鸣涧恢复知觉时,陶酥还在她身畔熟睡。
这小小的客房床榻本就是给一个人睡的,即便是两个女子,挤在这一处,空间也显得十分拮据。
昨夜种种记忆清晰起来,鹿鸣涧感觉到,如今血脉活泼、丹田盈然,修为竟似完全恢复,陶酥那冰人的毒性真气也未见残留。
身体里那磨人的饮血蛊和陶酥的小冰蚕们都无影无踪,不知是死了,还是被陶酥回收了?
鹿鸣涧刷地一下坐直,瞬间清醒。
陶酥本也没有熟睡,被鹿鸣涧一动便也醒转,呓语般道:“饮血蛊可不能这么连着吃。
你借了它的生机,就要十倍百倍地还给它。
倘若没有养回足够的生机喂它,它夜里醒来,就要报复你,把你的血液都送往头部、爆掉它,与你同归于尽了。”
鹿鸣涧听得后怕,摸了摸自己脑袋还在:“陶姑娘是如何知道我有此麻烦的?”
陶酥吃吃笑道:“傍晚时你的脖子都爬上血线了,自己不知?”
鹿鸣涧变了脸色,摇头苦涩道:“真没现。”
“我本不欲理你,可我的蛛儿们都闻见‘它’了,嘤嘤叫着要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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