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远侧头嗤笑声,再开口语气染上浓重的愤懑:“我tm不信你看不出来,他真爱上你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仗着他爱你,随意蹂躏别人的真心,这还是那个根正苗红的季云鹤吗?”
季云鹤闻言轻笑,身体靠上椅背,下颌微微抬起,上挑的视线透着不屑,“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他爱我,所以呢?我就得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地原谅他过去的伤害,然后幸福满足地接受?死刑犯会因为爱上受害者而获得减刑吗?”
宁思远怨念地反驳:“他对你还不好吗?亲手栽培你,破格提拔你,年三十那天,他担心你一个人难受,哪怕挨爷爷一顿打都要过去陪你,还有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就算他前面做得过分,凭借那一年的所作所为,至少能够减点刑吧,至于两次把他往死里整吗?”
季云鹤敛下眼睫,半阖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声线平淡道:“我不喜欢男的,又怎么会对他那些举动有所触动。”
半响他抬眸讥讽:“你与其在这义愤填膺,不如劝他别再自作多情。”
宁思远一口气梗在咽喉差点没噎死,气极反笑:“好好好,你都这么说了,确实没必要再劝,你真狠,季云鹤,江濂跟你相比还是差太远,我tm一定把你这些话反复转述给他。”
“哐当”
人摔门出去,办公室重回寂静,季云鹤沉默了会,摊开文件继续工作,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濂醒来后没几天,江老忽然找到医院。
高进刚从病房出来,眼见老人气势汹汹地接近,心里一突,冷汗跟着掉下来,“江爷爷,您怎么来了?”
“江濂呢?”
江老沉声问。
“他,他睡着了。”
高进话音结束,那道锐利精明的目光剜得他心跳猛增,老人越过他进入病房,他立马给兄弟们报了个信,惴惴不安地跟进去。
刚迈入玄关,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和噗噗咚咚的敲打响彻病房。
“爷爷,别啊,江濂刚从ICU里转出来,您要教训他,过几天嘛。”
高进拦下老人的拐杖,好声劝解。
“死了更好,免得败坏江家的名声。”
江老痛心疾首道,“江濂,你非得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我对你还不够迁就吗,要什么给什么,你怎么对付江柘我都假装不知情,临到头你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来羞辱我,好,好,真是孝顺啊。”
“江爷爷,也不是江濂——”
高进有心帮江濂辩解,奈何对方截断他的话。
“对不起,爷爷。”
江濂一脸病态,唇色苍白无血色,鲜红的巴掌印和颧骨的红肿显得格外明显。
他低垂着头,颓败又萎靡,声音有气无力,“我知道错了。”
江老说不出话来,他对江濂有多少期望,此刻就有多失望。
可再怎么失望,对方也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当年连小姐的事处理得仓促,他对江濂多少有些心疼和愧疚,加之江濂争气足够出色,他难免偏心,给以颇多溺爱和纵容。
再看江濂露出这般心如死灰的模样,苛责的话几经斟酌,还是咽了回去,“出院以后,来书房下跪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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