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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陆延生倒像是真松了口气，他抬眸看向眼前被琉璃砖瓦装潢点缀的宫苑，想起了多年前欢欣雀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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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路上，一跑一跳，一跳一笑。

他为人师，领着那孩子入了学堂，授了他诗书礼义，看他丧亲孤忍，一度走上逆臣之路。

万幸的事，在宋南曛眼里，陆延生是一个无可取代的存在。

皇权江山代不了，功名显贵替不成，谗言诳语骗不去，苦仇深怨挡不住。

先生在上，他是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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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正坦然的陆延生拿自己多年来的循规蹈矩，换来今日一场别开生面的戏，戏里的断井残垣堵住了那条漆黑路，他牵着他的手，回到盛世清明的坦途。

他想起宋南曛跪在自己面前自称“琼然”

的神情，忽然低头笑了笑，那个孩子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只需要一个威胁和一句提点，就可以心甘情愿，放下眼前的一切。

这样的人，清醒也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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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生垂头，自顾自笑了。

梅砚打量他一眼，看破不说破：“这是想明白了？”

“梅少傅说得对，他已不是个孩子了，看来今日之事不只是我胁迫了他，也是他体谅了我。”

说到底，这既是真心相待，也是关心则乱。

深谙此道的梅景怀舒展眉头，总结道：“孩子大了，总是最会体谅人的。”

骄阳浓烈，开了春的冬天不再落雪，再往前走，朝华门外，是开得正盛的腊梅花。

——

这日以后，众人依旧各有各的忙，有人忙着补课业，有人忙着摹字帖，有人忙着查案子，有人忙着躲桃花。

还有人忙着溜须拍马，哄了好几日，直到被逼无奈指天立誓说“朕再也不会铺张浪费只顾奢靡”

，才终于得了他少傅的一张笑脸。

残雪方消，红灯又明，枝头的桃李悄悄舒展叶瓣，春意也就喧闹起来。

上元节一过，朝中的休沐也就过了，各司各部的官员怀抱吃胖了五斤的肚子打起精神上早朝。

一众朝臣穿红着紫，鱼袋梁冠，一路寒暄一路聊。

“大人可见富态。”

“年节多吃了些。”

“天气似有回暖。”

“今年应是丰年。”

瑶光殿，明镜高悬，威仪万千，众人躬身立在殿中，收了先前的寒暄与热络，静等那大盛的帝王。

而眼神好的一眼就发觉了今日的不同寻常之处，暗暗戳了戳身旁的同僚。

那同僚顺着打量半天：“怎么了？左相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脸上挂着笑呢。”

对方摇摇头。

“那就是梅尚书怎么有些没精打采的，好像没睡好似的。”

又摇头。

“别人也没什么稀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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